平帝时期,有做过一次全国人口大普查,当时的人口是五千九百多万。
以六千万人口计算的话,天子光是在人头税这一块,每年就是十二亿钱的收入。
再加上矿产开采冶炼收入、运销食盐收入、捕鱼贩鱼收入、伐木及烧炭收入,每年不知道得有多少钱。
这还远远不是天子全部的收入,像市场交易税收这一块,也是归天子所有。
所以说,天子能养得起后宫佳丽三千,那真的不夸张。
即便是后宫佳丽三千,这个数字都太小了,纵观历史,大多数皇帝的后宫,都不会少于万人。
目前刘秀是还没有统一全国,但人口比较集中的司隶、荆州、豫州、冀州、青州等地,都已在刘秀的控制范围之内,就各种税收而言,每年都有大幅的增加。
董宣离开皇宫后,顺道去探望在家中养伤的张贲。
平日里,张贲的家里可谓是门庭若市,三教九流,进进出出,现在张贲的府邸,则变成了门可罗雀。
其一是张贲吃一堑长一智,现在他谁都不想见,其二,人们现在还不清楚张贲这次犯的事究竟有多大,能不能逃过这一劫,在这个敏感时期,人们也不太敢来探望他。
听闻董宣来访的消息,趴在床铺上的张贲急忙令人把董宣请进来。
看到董宣走进屋内,张贲挣扎着还想起床,董宣向他连连摆手,说道:“趴着、趴着,你还是趴着吧,我可不想看你不穿裤子的样子。”
张贲现在是既没穿裤子,也没穿亵裤,下身完全是赤裸的,涂了好厚一层的药物。
张贲老脸一红,眼圈泛红,颤声说道:“下官多谢大人不杀之恩!”
董宣没有多余的废话,也没有虚情假意的探问他的伤情如何,而是直截了当地开口说道:“刚刚,我被陛下召见,”张贲身子一哆嗦,连忙问道:“陛下……陛下是怎么说的?”
董宣看了他一眼,说道:“陛下的态度还是没有变。”
“陛下……陛下还是要杀下官啊……”“我已经和陛下约定好了,在陛下出征期间,可留你性命,等陛下班师回朝,再决定如何处置你。”
董宣实话实说道。
张贲呆愣片刻,马上领悟到董宣的用意,他双手支撑着,要从床上爬起,董宣再次把他摁住,不悦地说道:“不是让你趴好吗?”
“大人的大恩大德,下官没齿难忘,下辈子,下官哪怕是给大人做牛做马,也偿还不清啊!”
张贲说着话,声泪俱下。
董宣摆摆手,说道:“行了,这些没用废话不必再多说。
我现在要告诉你的是,你的事还没完,陛下御驾亲征期间,你若是能守好洛阳,确保洛阳太平无事,等到陛下回京之时,绝不可能再严惩于你,反之,如果这段时间洛阳发生了乱子,不管是大乱子还是小乱子,等到陛下回京,定会对你二罪并罚,到了那时,我纵然再怎么豁出性命,也救不了你了。”
张贲快速地擦了擦脸上的泪痕,正色说道:“大人放心,下官就算是不吃不喝不睡觉,也要在陛下御驾亲征期间,守护好洛阳城!”
董宣闻言,满意地点点头,说道:“趁着这段时间,你在家中好好养伤,也好好反省一下,你的那些狐朋狗友,能不见就不见,现在你就做得很好。”
若是以前,听董宣用狐朋狗友来形容自己的那些草根弟兄们,张贲早炸毛了,而现在再听这些话,张贲是怎么听怎么觉得窝心,满心的感动。
良药苦口,忠言逆耳,现在他是深有体会了,能对他说出这种话的人,才是真正的朋友,关键时刻,人家也真的能为自己豁出性命,甚至不惜得罪天子。
想到这里,张贲感慨万千,眼睛一热,忍不住又呜呜地哭了起来。
看他这副模样,董宣顿觉得心烦,站起身形,说道:“你在家慢慢哭,我先走了!”
“大人……大人去哪?”
“我还能去哪?
回县府办公!”
董宣白了他一眼,一边摇着头,一边快步走了出去。
张贲不在,县府里军政两方面的活儿就都落在他一个人身上了,董宣想想都觉得头大。
皇宫内。
刘秀还在生董宣的气,洛幽小声劝说道:“陛下,董县令依律办案,其实……其实也是没错的!”
刘秀说道:“他们都没错,那就是我错了?”
洛幽连忙说道:“陛下当然更没错。”
见刘秀扬着眉毛,看向自己,她忙又说道:“最可恶的就是孙祥,胆大包天,草菅人命,罪无可恕!”
刘秀收回目光,重重地哼了一声。
这时候,张昆走了进来,说道:“陛下,董县令刚刚送来一人。”
“哦?”
刘秀微微皱眉,问道:“送来的是何人?”
“说是叫张维。”
刘秀恍然大悟,啼笑皆非地摇摇头,小声嘀咕道:“这个董宣,竟然把张维送到我这儿来了。”
张维是赌馆聘请的棋手,虽然他不是孙祥为非作歹的帮凶,但他毕竟也是赌馆中的一员,在县府查封赌馆的时候,张维也被一并抓回县府。
经过盘问,董宣确认张维没有参与孙祥的恶行,又听说陛下和张维对弈了两盘,兴致还挺高的,张贲便派人把张维送到皇宫,交由刘秀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