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1 / 2)

 一觉醒来,雨也停了,鸟在叫,白雾在飘,虽然精神好多了,但呼吸还是有点困难,鼻塞是预料中事,照样可以上班。

她伸了个懒腰,觉得不但呼吸困难,连头也稍稍晕了起来。一向摆在她卧房沙发上的大头狗抱枕飘浮在白雾之中。

她愣了愣,定睛一看,看见有个男人窝在单人沙发上。

「咦?」连忙捣住嘴。

他怎么又出现在她房里了?

像在睡觉,睡得很沉啊。

他穿著黑色毛衣跟牛仔裤,显然是昨晚他回房后换的,头发乱乱地垂在额面。他的头发好黑,带点长度,明明看起来就跟她一样像路人长相,但他浑身上下总给她一种慵懒的韵味,她皱皱鼻子,告诉自己那叫好吃懒做下的懒相。

他长手长脚的,塞在小沙发里,真的有点勉强,尤其他又抱着她的大头狗,看起来有点小驴,不,是非常驴……唇角忍不住偷笑。

忽然,白雾下的黑眸张开。

「妳醒啦?」他毫不优雅地打了个呵欠。

白雾愈来愈浓,好奇怪,她还以为自己半梦半醒,所以屋子里充满幻想的烟雾,但真的不对劲,她呼吸鼻塞,有点呛……她张大眼,喊道:

「不对!」掀了被子,立刻跳下床,摇晃一下,然后奔进客厅里。

浓烟几乎熏了她的眼睛。她屏住呼吸,摸索着跑进厨房,听见滋滋的声音,连忙关掉瓦斯。开窗、探头,呼吸,一气呵成,顺道泪流满面。

「妳好得很快嘛。」

闲闲令人火大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她恼怒:

「我病好了,死在瓦斯中毒里也没有什么意义。」老天,她差点就这样不明不白地走了。等屋内空气微微流通后,才转过身瞪着倚在厨房门口的男人。「你、你在干什么啊你?」

「煮稀饭啊。」

「稀饭?」眼角被锅里黑漆抹乌干掉的东西吸引,她傻眼了。

他慢吞吞上前随便瞄一眼,下了个结论。「我的手艺跟其它人不太一样,对吧?」

不一样?就这样?「你、你、你差点害死我们两个了,你——」她余悸犹存,周二美少女战士睡衣下的身体微微发抖。

「有这么严重吗?」他闻了闻,恶心地皱起鼻子。「既然妳看起来健步如飞,早餐就交给妳自己负责了。」

早餐?外头天气很亮,亮到不像是七、八点。双腿有点发软,仍然跑进客厅看墙上的咕咕钟。

她差点晕倒了。

「完了,十点了!」火速冲进卧房里,随便抓了件毛衣跟长裙就往浴室里冲。

「妳跑这么快做什么?」他又慢条斯理地走进来,眸里充满兴味,好象在说从没看过她像火车头一样乱窜。「妳放心。今天早上我叫妳,妳也不理,我干脆好人做到底,帮妳打电话请假了。」

浴室门立刻打开,她手里还拿着牙刷,瞪着他。「请、请假?」

「是啊。妳不是病了吗?病人应该休息,不是吗?」

连成兰被他擅自的行为震得头好昏,不得不扶住门缘滑坐在地上。

「我……请假了……谁来代我?」

他看着她那颗沮丧到快垂到地上的小头颅,耻笑:「妳当妳掌握全球经济吗?缺个一天,没人会追着妳打。」

她的工作举无轻重,任何人也可以替代她。只是,她会不好意思啊,平常拜托人家做件小事,她就要培养好久的勇气,所以才会干脆订了学校便当,不用托人去买,也不必跟同事去吃饭。天啊,今天她要拿课表输进计算机里,还有好多好多杂事……眼角瞄到他很优闲地走开,都是这个人!都是这个人!

她的生活好象开始变乱了!

「咦,你要去哪?」看他要出门的样于,是去买早餐吗?

「我去隔壁。」他头也没回的,也没有打算回房拿外套。

「去、去隔壁?」

「我饿了,我记得隔壁还有饼干可以吃。」

「等等!等等!」赤脚火速冲出卧房,几乎要撞到他了。「隔壁在开狂欢派对,我、我说过在我的屋子里,不能有、有不检点的事发生。」光想起昨天他衣衫不整地回来,就觉得很恶心,她死也不要跟新闻里的「轰趴」扯上关系。

他居高临下注视着她,很简单地说:「我没钱。」

「什么?」

「我饿了。」他摊了摊手。

她动了动嘴,有点不甘心,小声地说:「我去煮。」

「钱拿来,我去买我要吃的好了。」

要钱要得这么理所当然。她回房拿来钱包,低声说着:

「你早点找到工作想买什么都方便。」取出一百元,他很厚颜地拿走,真的很有小白脸的资质啊。

「表叔,你记得带钥匙,我不开门的。」她追到玄关。

他抬眼随便看她一眼,嘴角似笑非笑地掀了掀,好象在嘲笑她胆小如鼠。

她、她是在保护自己啊!每次隔壁邻居一失恋就会邀来一堆男女开轰趴,她下班后,绝不踏出门一步,以免惨遭像昨天一样的骚扰。

「你、你是男生,当然不怕!」

黑得发亮的眼瞳锁住她一会儿,他嘴角一抽,笑着走出去。

那种笑,根本是堂而皇之地耻笑她很没有用了。

「有、有什么了不起的?」对着铁门抱怨,然后对着玄关的长镜,学他嘴角一抽,模仿他的调调,细声细气地说:「你再好吃懒做下去,迟早被人包养。」

语毕,薄薄白嫩的脸皮顿时发红起来。

光说刻薄话,她就已经很心虚了,看见镜里她跩得很僵硬的表情,她深深觉得自己这辈子跟痛快骂人是无缘了。

凭着一股绝不要在浴室里被人救出去的信念,强忍头昏眼花鼻塞外加双腿发软的症状,迅速在他回来之前洗了个战斗澡——虽然从浴室里爬出来的时候,他已经跷着二郎腿在客厅里吃着「早餐」,为什么这个男人不中规中矩点买套烧饼油条回来呢?

奶油面包、巧克力面包,果酱面包……她咽回反胃的口水,闭着眼选了个面包,然后服了一包成药,花了一小时拟了「感谢稿」,培养二十分钟的勇气才拨了教务处的电话,耳边仿佛响起他的嘲笑声,她就是跟人沟通不良啊!去了三年的面包店,从来没有遇过店老板特价过,他回来没找半毛钱,算算却多送了一个甜面包。

挂完电话后,她躲在自己房间里看着美少女战士的录像带,三年来她没请过假,也不知道请假要做什么才好,索性把今天当成星期六,重复看着千遍也不厌倦的收藏品。

看了三卷之后,墙上的咕咕钟已经到下午两点了,她在冰箱只剩蛋的情况下,煮了香喷喷的鸡蛋粥,开了两个罐头,把豆腐乳跟面筋铺在她排了一个钟头、中途还被好几个人插队的来店礼卡通盘子上。

「准备开动了。」她双手合十,看着那锅热腾腾的鸡蛋粥,迟疑了下,移向那扇没关的客房门,暗恼地叹了口气,强迫自己走向客房。

「表叔,你要不要一块吃饭?」她小声地问,里头没有响应。她小心翼翼探头,看见他很随意地倒在床上,连被也没盖上。

他好象没有什么乐趣,房间内没有计算机没有任何值得停下注目的东西,书桌上摆着发皱的烟包,地上是当早餐的面包纸袋……一、二、三个,全被他吃完了啊。

地上还有一本书,她拾起来帮他摆在桌上,转身要再喊他时,他已经张开微微发困的眸子注视她。

她吓了一跳,结结巴巴:「你醒来了啊,要不要吃午饭?」

「午饭?」声音有点沙哑。

「我、我煮了稀饭……」

「不要。」他背过身。

「你不吃饭,会肚子饿的。而且、而且,我绝对不会再借你钱去买零食吃!」

他慢吞吞地转身坐起,睨了她一眼,妥协道:「妈,妳煮什么我吃什么。」

她脸红,回到饭厅,咕哝:「谁要当你妈?」谁要跟他一块吃饭?要不是怕他饿死在她屋子里,谁会理他?这个男人真的很不会照顾自己耶——偷觑跟在她身后的表叔,他正伸着懒腰,毛衣跟着往上提,露出很结实的胸腹,她赶紧拉回视线,帮他盛了一碗粥。

他勾过椅于,坐下。对她喜欢把菜铺在同一个盘子里没有什么特别的意见,吞了一口鸡蛋粥,他露出很嫌恶的表情。

没看见没看见,她什么也没看见,鼓起勇气用很假的聊天语气问:

「表叔,你会用计算机吗?」

「不会。」勉为其难再吃几口。

「那、那你是什么科系毕业的呢?」看他从盘子周围夹面筋,她暗自吸了口气,还是当作没有看见,自行从盘子中央夹菜。

「忘记了。」

「……表、表叔,你要不要买份报纸,方便找工作?」

「不必了。」

「你心里没有打算吗?总不可能一直这样下去吧?」

「是啊,这真麻烦,是不?我以前的女友就肯努力去工作赚钱养我。成兰,妳要不要养我?」

「谁要养你!」

他眼里微染笑意:「妳发什么抖?很生气吗?可是妳的声音好小,我差点以为蚊子飞过我耳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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