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总管,你过来说话。”齐宁招招手,等韩寿靠近,才问道:“我离京这些时日,府里是不是发生什么大事了?”
韩寿忙道:“侯爷,您走之后,三夫人处理侯府的大小事务,老奴在旁协助,一切都是井井有条,并无差池,也不曾出什么事情。”
“那个三老太爷是否来府中闹过事?”齐宁皱眉问道:“还是他那几个儿子来挑事?”
韩寿摇头道:“侯爷,你走之后,他们也没有来过。”小心翼翼问道:“侯爷为何这样问?”
“段沧海去哪里了,怎么不见他人影?”
韩寿笑道:“侯爷难道忘了,你离京之前,分派他们训练黑鳞营,这阵子段沧海和赵无伤他们一直都是待在军营那头,段沧海中间倒是回来了两次,三夫人让他们不用记挂府里,用心练兵就好。”
齐宁心想自己真是糊涂,差点连这等大事都忘记了,皱眉道:“我见三夫人满腹心事,还以为府里发生什么事情,既然无事,那自然是更好。”
韩寿犹豫一下,欲言又止。
齐宁见状,心知有事,沉声道:“到底发生何事,还不快些说来。”
韩寿压低声音道:“侯爷,三夫人只怕是为了舅老爷在愁烦,侯府没出什么事,可是可是舅老爷那头却是出了大事。”
“舅老爷?顾文章?”齐宁一怔,“他那头又是出了什么事?”
“好像好像是因为一幅画。”韩寿似乎怕被人听见,凑在齐宁身边低声道:“舅老爷收了一幅画,可是好像出了些问题,前两日舅老爷还来过府里,被三夫人好生训骂了一顿,咱们咱们也都不敢靠近,老奴在外面,好像听到是这么回事儿,但但究竟是什么事儿,老奴也不大清楚。”
齐宁奇道:“一幅画?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韩寿还没开口,就听顾清菡声音从背后响起:“韩总管,侯爷在用饭,你先出去吧。”声音之中,顾清菡已经走过来,就在齐宁对面坐下,韩寿忙低下头,急忙退下。
“还不动筷子?”顾清菡见桌上饭菜依然,蹙眉道:“好好用饭,别去管那些没用的事情,吃完也好让人收拾。”
齐宁笑了笑,拿起筷子,瞧了顾清菡一眼,犹豫一下,还是道:“三娘,那副画到底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顾清菡没好气道:“和你无关,你不用多问,谁造的孽,让他自己去偿,免得累了别人。”说到这里,眼圈却还是有些泛红,似乎不想被齐宁看到,扭过脸去。
齐宁见顾清菡如此,心知事情必然不小,放下筷子,轻声道:“真要是舅父那边出了事情,咱们也不能看着不管,能帮上忙的,自然还是要帮忙。三娘,到底出了何事,你和我说说,看我能不能想出法子来。”
“没什么法子。”顾清菡道:“你要真是帮忙,就去和京都府说一声,让他们早些将那不中用的东西关进去,在牢里待上一辈子。”说到此处,却是气苦,扭身过去,背对齐宁,取了香帕擦拭眼角泪水。
“怎么和京都府扯上了干系?”齐宁奇道:“舅父现在在哪里?”起身来,走到顾清菡身边,柔声道:“三娘,你别难过,有什么事情尽管和我说,我总能想出法子来的,你这样容易伤了身子。”
顾清菡抬头看了齐宁一眼,双眸之中泪水未消,水汪汪的楚楚动人,贝齿咬着红唇,犹豫了一下,才道:“他欠下了六万两银子的饥荒,再有两天,若是银子无法偿还,就要被人告到京都府,到时候就只能被抓进大狱。”
“六万两银子?”齐宁一怔,“舅父欠了六万两银子?这这又是怎么回事?”
他对顾家颇为了解,顾家和齐家,当年都是江陵的世家望族,在当地势力极大,顾家在荆州有不少的铺面地产,财力雄厚,便是今时今日,顾清菡这娘家也算是一方富贾,虽然六万两银子不算小数目,但对顾家来说,也是完全可以承受。
顾文章举家来到京城,更是在京城购置了几家店面做生意,这也不是寻常的富贾人家所能办到,齐宁实在想不通,这位老兄怎地会欠下六万两银子的饥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