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皇城,便是进入到正宫的外朝,庞大的殿前广场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广场走到一,便是一条玉带河,上面是九条汉白玉石拱桥,过了桥,前方那巍峨庄严的庞大宫殿,便是朝会所在的奉天殿。
到得奉天殿外,天色已经亮起来,群臣都已经分文武两列按照品阶站好,齐宁位居前列,见得一名大太监走出殿门,尖着嗓子叫喊“群臣入殿”,群臣这才如同两条长龙进入到殿内。
奉天殿内金碧辉煌,雕梁画栋,尽显皇家气派,奢贵华美之中,却又不失庄严肃穆。
群臣分列两边,忽听得有尖声叫道:“皇上驾到!”众臣立时都弓着身子,齐宁抬眼瞧过去,只见到几名宫女太监簇拥着一身黄色龙袍的小皇帝从侧殿出来。
皇帝居于中原,五行属土,掌管大地,是以楚国皇帝以楚德自居,龙袍是为黄色。
齐宁见小皇帝虽然年纪轻轻,但是从侧殿出来之时,行走之间虽然略有稚嫩,但却任有一股王者风范,步伐稳健,每一步走出来都是十分踏实,上到金銮殿上,坐在金黄色的龙椅上,群臣都已经跪拜在地,齐称万岁,隆泰扫了一眼,抬手道:“众卿平身。”瞧见站在臣列中的澹台煌,小皇帝显然也有些意外,竟是起身来,从金銮殿匆匆走下来,群臣奇怪间,只见小皇帝已经走到澹台煌身边,直接伸手过去扶起,道:“老侯爷,你你怎么也来了?身体可好?”
群臣都是一愣,心想真要扶起金刀老侯爷,吩咐太监便是,倒也不必皇帝亲自下来,但有些官员却还是微微颔,心想皇帝体恤老臣,并无少年人的傲慢,实属不易。
澹台煌却是受若惊,急道:“多谢皇上,多谢皇上。”
小皇帝扶起澹台煌,抬手吩咐道:“老侯爷年事已高,身体欠佳,不可久站,来人,给老侯爷赐座!”
澹台煌张张嘴,还没说话,小皇帝已经道:“老侯爷,朕不知你今日要来,否则派人过去接你就好。是了,你身体可好?朕一直都很挂念。”
齐宁看在眼里,心下暗笑,这小皇帝果然是了得,今日这一出,无论是自真心还是故作姿态,那都是大大加分,不但让人瞧出小皇帝对臣子十分关切,而且还能让澹台煌多少有些感动。
小皇帝亲自扶他,而且还赐座,那是给足了面子。
他刚登基不久,人心未稳,礼贤臣子,自然也让其他大臣感同身受。
执殿太监端来椅子,小皇帝亲自扶着澹台煌坐下,这才转身回到龙椅坐下,扫了一眼,才道:“今日早朝,众卿有事奏来,朕初登大宝,诸事未清,镇国公,你可让有急奏的爱情先奏呈上来,大伙儿也都好好议议。”
司马岚躬身道:“老臣遵旨。”微转身道:“诸位可有急奏上呈?”
话声刚落,便听一人道:“臣有本要奏!”随即从臣列之中走出一人来,年过五旬,身形瘦长,手中拿着奏折,上前跪倒在地。
不少人都是皱起眉头,隆泰却是向齐宁这边看了一眼,从容淡定,含笑问道:“赵爱卿有何事启奏?”
“臣御史台御史中丞赵邦耀,参锦衣候齐宁一本。”那老臣声音果断:“锦衣候包庇乱匪,辜负朝廷,臣请皇上严加惩处。”
齐宁瞥了那赵邦耀一眼,心下冷笑,暗想老子第一天上朝,听到的第一个奏呈,就是直接冲着老子来,这第一次朝会还真是让人没齿难忘,瞧见不少人已经向自己瞧过来,齐宁却是眼观鼻鼻观心,淡定自若,浑然无事,就似乎那赵邦耀要参的是别人一般。
隆泰淡淡道:“赵爱卿,你之前已经向朕呈过折子,朕也看过,你说的乱党,可是指黑莲教?”
“正是。”赵邦耀中气十足,朗声道:“黑莲教荼毒灵,妖邪作祟,锦衣候不思为朝廷剿灭此等乱匪,反倒包庇这帮妖匪,其中隐情,令人匪夷所思,臣请皇上当朝质询锦衣候,为何会庇护乱匪,其心何在?”
此时群臣神情各异,心思也是不同。
有人见赵铁胆忽然出来参本,而且对象是锦衣候,便有些幸灾乐祸,亦有人皱起眉头,还有人脸上显出厌恶之色。
赵邦耀得到先皇帝器重,无不敢参之人,而且敢于直言,无所忌讳,所以被人称作铁胆,这些年下来,倒还真是参倒了不少人,朝中不少官员对此人却也是颇为厌恶。
有人心中更想,这赵邦耀已经多时没有出来参人,今日出来,竟是直接参刚刚承袭爵位不久第一次上朝的锦衣候,看来锦衣候今日讨不了什么好处,总要被这赵铁胆参的脱一层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