憬眨了眨眼,也醒悟过来,“他要分出九成真气来施行牵发之术。这一战备受中原每一个人的关注,若他以牵发之术来操纵死尸……以及活人来攻打每一个城市,拿天下并不困难。如果我再败给他,他手头上的筹码便已足够与柒谈判了。”
厄亡看着他,“我把兰儿交给你了,你绝对不可以输了这一战。”
憬有些黯然,他缓缓说道:“我看过他与我师父寒剑寺那一战,他真的不是人,就算是我师父也只是和他打成平手,而且他在受了重伤的情况下还可以施展‘截龙脉’。说真的,我没有把握,可我不会输,我也不能输。爷爷,我不会令你失望的。”
芷兰看着他们,脸色如常,只是她心中七上八下,再也回不到心如止水的境界了。
迹潋……
一个红衣女子蒙着面纱坐在一张椅子上,她只是坐着,也不叫东西吃,她害怕撩开脸上的面纱,就连双手也封得严严实实的。
此时,一个男子走了进来,他也不问过那女子,直接坐到她的旁边。他说道:“红云姑娘,你还好吧。”
那女子低下头,有些紧张地说道:“我想你认错人了,我不叫红云。”
“失去你的骄傲,你便失去了一切吗?”他淡淡道:“假如我说可以治好你的毒呢?”
那女子却不开口,对于她来说,她根本不相信中原有人可以解得了寒水仙,有人的医术比莫闻声还要强。
那男人的眼睛十分明亮透彻,似乎已经把女人给看透了,“你并相信?可是我的名字可以给你信心,我叫柒。”
女人有些吃惊地看着身旁这个男人,在她想来,柒应该像皇族一般充满着皇道之气,而眼前这个男人看起来只是一个普通的书生,一点特别也没有。
柒只是淡淡一笑,他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说道:“来了。”
他话音刚落,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走到柒跟前,他看了看柒,带着几分蔑笑,“原来是柒大人啊,壹大人可是十分想你啊!”
柒只是自顾自地喝着茶,并不接口。只是他喝了一杯茶后,又缓缓道:“又有人来了,风息,看来你做了不该做的事呢!”柒的眼神充满着强烈的杀意,那股杀意比起壹来要强烈上数十倍,无形中一股巨大的压力一时压在风息身上。他就如被蛇盯上的青蛙,一动不动,双眼睁得老大。
此时,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急匆匆地冲了进来,“风息,你还要躲到哪儿去。”那人站在客栈门口,他黑着脸,一股杀气已盈溢于身外。他恶狠狠说道:“我说过,如果你对红云下手的话,我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风息终于从柒的压力中解放开来,他笑着脸,对着那男人,慢悠悠说道:“师兄,干什么生这么大的气,你会违背师父的意思么。红云姑娘是绝对会落入壹大人手中的,毁不毁容也没什么大的区别了。”
莫闻声这才意识到柒身旁的女子,他虽然未能见到那女子的真面目,但他清楚,那女子便是红云。莫闻声走了过去,“云儿,是师父对不起你。”
风息却忍不住大笑起来,“好一个师徒情深啊!师兄,你我相对几十年,为的便是师父手上的那本薄姑娘所留下的秘卷。今天,你我恩怨已到了极端,你恨不得马上杀了我,我也盼不得你被我毒死。不如,大家为这场争夺了几十年的闹剧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如果你赢了我,我或许可以把寒水仙的配方说与你听,凭你的本事,只要有了配方,要解那毒也不会很费劲吧。”
莫闻声不会相信这个向来狡诈的师弟,可他不得不与风息来个了断,而且只要有一丝希望,他都会去争取。他冷冷道:“你想怎么了断。”
“师门两大绝学是医与毒。你行医,我下毒,自然是在医与毒上做个了断。我们分别给对方下毒,然后再给自己解毒,大家轮着来,谁先倒下谁就输了,怎么样,够公平了吧。”
红云却抢了上去,“师父,别和他比试,他是个疯子,一个连自己的徒弟都可以下手的疯子,他什么都不会说的。”
莫闻声却摇摇头,“我和他始终需要一个了断,这是我这一门的规矩。况且,他也许会遵守承诺把寒水仙的配方说出来,那时为师医治你的毒便多了几分把握。”
红云自从失去容颜之后,那一份高傲也跟着失去了,眼泪她本来是不会在别人眼前流下的,可是她哭了。她的心变得很是脆弱,“师父,他是您一直提起的柒啊,他有办法治好我的,师父……求求你……别冒这个险……”
莫闻声舒了口气,他并非不相信柒,但他是一个骄傲的人,他自觉红云中了寒水仙是因为自己,所以必须由自己来解了她的毒。否则自己便永远都无法面对她,他的心也会永远内疚。
柒看了莫闻声一眼,“你不必内疚,没有人怪你。我劝你还是别和他比试。红云会伤心的。”柒讲得很是平白无味,可就是有一股威慑力。
莫闻声只听几句,心便剧烈地动摇着,“如果我真的死在风息手上呢?红云一定会很伤心的,我不可以死……”他微微张口,便要把“我取消这场了断”这几个字说出来,可那个“我”刚到喉咙却又咽了下去。他定下心神,冰冷地看着风息,“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