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烈的呼号再一次响起来,骸骨分离的魔法作用到活人身上,没有人能够忍受这种惨绝人寰的痛苦。数百个活生生的人,转眼间变成了一具具骷髅骨架,一堆堆腐臭的烂肉落在地上,发出令人作呕的味道。
“你!你这个屠夫!恶魔!”站在远处亲眼目睹了这一切的露茜,冲着艾伦喊了这句话之后,忍不住蹲在地上痛苦地呕吐起来。在她的旁边,两个骷髅勇士呆呆地站立着,一动不动。丽达赫本正在逗弄着露茜的孩子,她轻蔑地看了看呕吐不止的露茜,随即又把注意力转移到了那个襁褓中的孩子身上了。
艾伦的脸显得有些苍白,他狠狠地抑制住内心的挣扎,举步朝自己的僵尸坐骑走去。“传令出发,方向西北。我们去塞特城!”
七天之后,艾伦率领着骷髅大军深入了比利埃特郡境内,距离王城塞特,不过几日路程。一路之上所经过的大小城镇,所有的居民无不望风而逃。布拉茨克城遭到亡灵军团攻陷并屠城的事情,早就已经传遍了整个帝国。所有人都觉得惶惶不可终日,面对骷髅大军还有逃跑的勇气就已经不错,更不要提聚众对抗了。好在这些亡灵军团虽然恐怖,但是却从来不主动袭击城镇,让那些居民们放心不少。
“阁下!前出的吸血鬼斥候小队回报,在前方约两百哩开外的开阔地带,有人类重兵驻扎。初步估计人数在十万左右,其中有约一万重装骑兵、两万轻铠骑兵。其余步兵中有两万弓箭手,两万长枪兵和三万正规步兵。从他们的装备上看,应该是帝国皇家骑士团的骑兵和正规步兵部队。”一个吸血鬼伯爵恭恭敬敬地向艾伦做了敌情汇报。
艾伦点了点头说:“很好!跟他们保持接触!”他接着转向身边待命的骷髅勇士说:“传令,就地休息。”
火焰骷髅安迪靠了过来说:“艾伦,看样子有一场恶仗要打了,呵呵!”
艾伦微微笑了一下说:“我要到前面去看看,你去吗?”
安迪的下巴骨咧了咧说:“侦察?我没兴趣。要打就打,我可管不了那么多!”
艾伦笑着摇了摇头说:“有一个很伟大的君王曾经跟我说过,战场上的情况瞬息万变,作为战场指挥的人,无论在任何的情况下,都要能够冷静地分析敌我双方的形式,然后大胆地作出对自己最有利的决定。如果我不到前面去看看,而是单单依靠斥候们传回的消息,那么说不定就不能正确地判断形势了。在塞特城的必经之路上重兵设防,他们一定是经过了周密的策划的。这些骷髅兵是我的全部力量,不能轻易冒险!”
安迪无所谓地摇晃着他的骨头脑袋,轻描淡写地说:“你说得没错。但既然你决定去看看了,还要我去干什么?我就等着你下命令了,让我怎么打我就怎么打!自从变成这个样子之后,我就不再相信什么策略之类的鬼东西了。一句话,谁的拳头硬,谁就能笑到最后!唉!可惜啊!我现在这个样子,笑起来实在是太难看了!”
艾伦笑笑,不再理会火焰骷髅。这时,几乎所有的骷髅都已经就地埋入了地下,依靠地气来恢复自身的力量。连那几百名亡灵魔法师也都纷纷潜伏了起来。连日里没日没夜的赶路,所有的亡灵消耗都很大,亡灵法师在对抗阳光方面虽然远比骷髅士兵强悍,却也不得不借助潜伏来恢复了。最可怜的是那些吸血鬼蝙蝠们,他们无法将自己深埋入地下,只好挤在背光的阴暗处,依靠聚集的死气来慢慢恢复。他们是所有亡灵大军中最希望黑夜来临的一批。
艾伦和丽达赫本隐蔽在一个小高地上观察着对面的人类大军。绵延的简易军营帐篷一座挨着一座,占据了很大的一片地方。营地之外,布置了标准的防冲击障碍。军营之中没有人随意走动,只有隐约可见巡逻队在来回的巡视。看起来,这些人类大军的战力不弱。
几百骑骑兵呼啦啦地冲出了兵营,然后分成了数十个小队,分散驰向了营地四周的方向。其中约有一半的骑兵,是冲着西南方向去的。毫无疑问,这些都是用来侦察敌情的游骑兵。有几队骑兵驰过艾伦和丽达赫本身边,却什么也没有发现。
“这支军队的战力不弱,我们最好是夜间在发动进攻,不然的话会吃亏!”丽达赫本轻轻地对艾伦说。她曾参与了深渊地狱族对亡灵族发起的战争,说起这些东西来,一点也不陌生。
艾伦嗯了一声说:“当然要在夜间才行。他们的重装骑兵要是冲锋起来,我的骷髅兵们可是抵挡不住。今天晚上我们就要连夜赶到附近,并且设法避开他们的侦察潜伏下来。等到明天晚上,我们就可以出其不意地进攻了!”
正说着,艾伦突然听到了一阵响唱歌一样的声音从军营里隐约地传了出来。他侧耳听了听,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丽达赫本注意到了艾伦的异样,就问他:“怎么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