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成昆搀扶着沉默的同伴回到阁里,把他交给林医师,贯穿伤看起来可怖,对老人而言也只是不难痊愈的外伤,为他稍作整治后就只是提醒少年静养几天,陈明清轻声道谢准备离去,老人出声提醒他楼上的女孩已经无恙了。
两个少年走进房间,少女正背对着他们坐在窗口下静静看着窗外的天空,听到轻微的声响,她像一头受惊的小鹿猛地扭过头来,脸上没来得及擦拭的泪痕还隐约可见,文以轩眼眶红红的,看到两个哥哥,又猛地把脑袋转了回去。
“出什么事了”?
“他走了”。
“谁”?孙成昆突然意识到自己问了个愚蠢的问题,现在房间里只缺了一个人,那个清瘦的书生。
陈明清拉过另一张木椅坐下,身上的伤口还相当疼痛,他长出了一口气,“该走的,换了我是他也要走,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以前他是个男孩,无忧无虑的自然很好,可是一个男人哪有受了侮辱还不吭声的份”,他笑了笑,“我现在也算是个男人了吧”。
“管他去哪了,我们还是往首府去,各学各的门道,学好了以后再见也不丢脸呢”,小二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愤愤地说,过了一会又伸长了脖子。
“他一个人往哪去啊,现在还看不出来吗,外面危险着呢”。
文以轩揉了揉眼睛,心情逐渐平复下来。
“去一个叫百檐城的地方找他未来的师父了”,少女竟然笑起来,她望向木椅上正朝窗外远眺的陈明清,“大哥,我们也尽早出发去首府吧,可不能输给那个傻子”。
书房一直是张顺峰处理政务的场所,这里和往常一样安静,只有中年人翻动书页的轻微摩擦声,他手里的动作突然顿了顿,但没有抬头看站在门外的年轻人。
“准备什么时候出发”?
“明日”。
张顺峰这下倒是抬起眼皮打量了他一眼。
“有急事要办?明日便明日吧,我稍后就安排,还有什么事吗”?
少年沉默了片刻。
“无事了,不过希望大人指点两句,我知道您在天宫也很有名气”。
张顺峰笑了笑,“先学会了溜须拍马可不好”。
他止住笑意,问了句像是无关紧要的话,“听说你练剑”?
看到少年点头,他看了眼门外,像是示意陈明清去院子里演示两招。
长剑出鞘还是那样锋利的声响,少年表情严肃,他在院子中央站定,对面是古井无波的中年人。
小小的庭院里剑光开始飞扬,经历了真正的厮杀以后,陈明清的剑术在短短几天之内精进了许多,染过血的武器仿佛在划破空气时发出更刺耳的嗡鸣,魏昭传下的九式剑招虽然被精简过不少,但如今在陈明清手中也逐渐变了样子。
“极刚易折,剑不是重器,人便不能用蛮力”。
陈明清手里的剑舞猛然收住,他提着长剑站在原地,仔细聆听男人的教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