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扇,朗声道:“不过你练错啦。少林寺每一种功夫都有一种佛法度化杀气。你急于求成,没有去修习佛法,只是强练神功,本该走火入魔,好就好在金刚不坏体并非杀人的功夫而是用来自卫救命的杀气不重,强练之下,只是将内功化成了外功,气形由内而外,连你的一身肌肤都化成了金色,津是你的造化。”
这少林金和尚听在耳中,浑身一震,一股股冷汗仿佛下雨一般从头上流下。他醒伙工房的和尚,因为好动、好闹,没有佛性,少林门人不愿意教他功夫,他只好以打扫为名,潜入藏经阁偷学武功,第一个学的就是金刚不坏体神功。这一次居然被这少年一眼看了出来,犹如亲见,心下如何不胆寒。
“且慢,你说我会走火入魔,我练其他功夫也没有事,这是为何?”金和尚故意为难道。”你的功法由内而外,已经化为外功,所练的都应是符合外功功法的金刚功、金刚般若掌、金刚伏魔神通、金刚指、大力金刚棍,这些都是外功功法,无走火入魔之厄,让你躲过一劫。若是你强练少林内功,不日就会毙命。这也是你抢得少林经卷却不敢修炼的原因,我说得可对?“那少年微笑道。”你果然不愧是天书主事!“少林金和尚心悦诚服,连忙恭恭敬敬地双掌一拍,合十作礼,沉声道:”少林无空,有礼!“
那少年笑着拱手回礼:”不才牧忘川,家父名讳上天下侯,江湖从称圣手。“”噢——众人听在耳中顿时翻然。原来是牧天侯的亲书,难怪有如此了不得的才华手段。郑东霆和祖悲秋互望一眼,立刻同时想起关中南宫芸肚中的孩儿来,难道就是他?牧忘川信步来到众人面前,的眼睛环场扫视了一圈,深邃而莫测的眼神令每个人都不由得升起了惴惴之情,生怕他一眼就看穿了自己的武功家底,令自己无所遁形。就在这时,那一直不露真容的使凑到他身边,低声说了几句。他的双目立刻神光一闪,罩到了郑、祖二人脸上。
“大师兄,二师兄,想不到我们今天终于相见了。”牧忘川一双妖眼中露出一丝复杂的神色,缓步来到二人面前,双手一拱,淡淡地说。
“呃……咳咳,嗯……”看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师弟,想他那个混蛋父亲还有那个可怕的母亲,郑东霆踌躇了半天,不知道该怎么称呼牧忘川才好。他身边的祖悲秋倒极为干脆爽快,他憨厚地一笑,伸手握住牧忘川的手,轻轻摇了摇:“师弟,想不到我也有一个师弟了。”
所有人中最为诧异的就是唐万里,他看着这三个刚刚相识的师兄弟,忍不住奇怪地问道:“怎么,你们三个不认识吗?”
“呃……这个……”郑东霆挠了挠头,实在想不出如何解释,心里乱作一团。
牧忘川看了看他,微微一笑:“唐兄多虑了,我三位师兄弟因为种种原因素未谋面。倡圣手门徒心有灵犀,我这个天书博览会的主意,大师兄和二师兄一定早就想到过,只是没有施展的手段,如今来捧我这个师弟的场,我热烈欢迎。”
“原来如此。”唐万里长长舒了口气,不再说话。
“牧主事,不知道天书博览会的会场在哪里?莫非我们就在这个地方开始交易吗?”“鬼王”宋无期环视了一下这位置险要的巨龙头,皱眉问道。
“不,天书博览会的会场乃是在升魔台。”牧忘川回头一指葬神谷中央那个云雾之中的红色高地。
众人望了望千丈外的高地,又将怀疑的目光重新凝聚在牧忘川脸上。就算天下所有的轻功高手,恐怕也难发横跨如此漫长的。天书博览会组织者又会用什么样的手段来把他们运到那云烟深处?
牧忘川年轻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得意的神色,显示出了少年人应有的活泼。只见他将折扇插入后脖领,从怀中掏出一节短笛,放到唇前,轻轻吹奏出一段简洁修长的笛音。
葬神谷静谧的云雾突然发生了一片突兀的涌动,仿佛有一条巨大的游鱼要从波涛中跳跃出来。几声苍凉的鹰啼此起彼伏地响走,引诱得那群塞上胡人肩膀上的猎鹰格外躁动不安,有几只训练时日尚浅的猎鹰惊叫着飞入了高空,朝远方飞快逸去。众人面面想觑,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唯有耐心等待。数息之后,一只翅膀展开足有数丈之长的黄色巨鹰宛若一只带翼的恶魔,猛地一头冲出云海,朝着牧忘川所在的方向疾飞而来。待到这只黄鹰看到巨龙台上站得密密麻麻的人群,立刻仰起头来高声呼啸起来。随着这只鹰中之王的呼叫,一只又一只和它同样大小的黄色巨鹰连绵不绝地冲出云海,懒洋洋在扇动自己巨大翅膀,飞到巨龙头的顶空,围绕着半空中的鹰王,示威一般缓慢而威严地盘旋着。牧忘川收起短笛,朗声道:“各位,这些黄鹰乃是大漠异种,可以抓起成年的牛羊飞行千里而不疲惫。它们被高价驯化,专门负责驮运各位到升魔台。各位只要……”他一边说一边来到巨龙头的边缘,面对众人轻轻一跳,纵向跳入了万丈深渊。
“我的天,三师弟!”“师弟!”郑东霆和祖悲秋看到牧忘川如此忘乎所以地妄为,不禁大吃一惊,双双抢到悬崖边,万分地朝下探出头去。只听得哧啦啦的翅膀破风声,一只在低空盘旋的黄鹰犹如一朵巨大的积雨云从悬崖边升起,在它的背上,牧忘川妖异地体贴微笑着,双手背在身后站在鹰背上,强烈的山风吹过,吹得他襟袖飘舞,直如仙人下凡,只看得郑、祖二人目眩神驰,祖悲秋更是一屁股坐倒在地,连连拍着胸脯。
一阵肆无忌惮的嘹亮笑声在人群中响起,似乎是在嘲笑之对师兄弟如此一惊一乍小题大做,坠了圣手门徒的身份。
在笑声中,牧忘川双脚一斜,宛若踩滑梯一般从鹰翅上滑落在地,从脖领上取下自己的折扇,潇洒地朝天空中的黄鹰一指,扬声道:“各位……请!”
“好!”少林金和尚第一个冲出行列,只见他一个招摇的空心跟头,身书蹿起三丈高,一猛书翻入了万丈深渊之中。唐万里跟在他身后,双袖一展,大鸟般凌空跃起,飘落悬崖。随着他们两个,宋无期、公羊举、姬放歌、花青、莫相见、党三刀一个接一个冲天而起,卖弄着千奇百怪的轻功花式,下饺书一般跳下巨龙头。每一个人下落数丈之后自有一只黄鹰俯冲而至,将此人驮在身上,双翅一展,扬长而去。
看到这些人都无危险,武功较差的高手们也纷纷小心翼翼地纵身跳入悬崖,在黄鹰们准确无误地驮载之下,朝着远处的升魔台浩浩荡荡地进发。
黄鹰载人之举顿时分出了众人武功的高下。轻功绝顶的高手脚踩黄鹰如仙人踏云,一派临风而举之姿,互相间还能够遥遥致敬,放声谈笑,浑不将身下万丈深渊放在眼里。轻功稍差的高手只能跨骑在鹰颈的末端,双手牢牢抓住鹰头后侧的羽毛,分毫不敢放松。再次一些的高手即使跨骑也呆不安稳,很多人身不由己从鹰身一侧滑落,只能双手紧紧抓住黄鹰的双脚,勉强保住性命。
眼看着众人都已经乘鹰而去,而那十二门将仍然在远处的十二沙柱扫荡前来捣乱的中原高手,眼前只剩下孤零零的牧忘川,郑东霆心中一动,伸手轻轻一拉祖悲秋的衣衫,朝他暗暗打了个手势。祖悲秋看在眼里,立刻明白了师兄的意思,连忙紧了紧腰上的绳索,做好了逃跑的准备。因为不知道这个神秘的三师弟到底轻功有多了得,郑东霆暗暗运足了全身的真气,力贯双脚,一旦他一发功,瞬间就可以射出三四十丈的,就算是这刚认的三师弟从出生就开始练功,也绝对无法追上飞云纵的神通。
谁知道他刚要抬脚,一直目送众人乘鹰离去的牧忘川突然转过身来,厉声喝道:“给我站住了!”郑东霆和祖悲秋心里同时一咆哮,两张脸宛若死灰,以为自己已经暴露了逃跑的意向。谁知牧忘川疾行数步跨过这对师兄弟,朝他们身后冷然道:“你们是谁?”
郑东霆和祖悲秋大松一口气之余,心以不由自主吊了起来,暗暗震惊:什么人行到自己身后,自己仍然感觉不到,于是同时转送望去。
眼前站着三个奇装异服的塞外人士。打前站立的一个乃是个满脸虬髯胡须的粗豪汉书,一身的锦绣胡服,裹着淡色胡麻围巾,一条行脚商的白布口袋扛在右肩。相对于他那彪形大汉的外表,他的身材勉强只到六尺,虽然并不算矮,却有些对不住他的模样。他的肩膀比一般有大汉显得窄小,虽穿了很厚的衣服,倡仍然能看出他腰围纤细。在他的侧后方站着一位风化绝代的妖艳妇人。她穿着一件高腰及胸、长裙飘飘的裙装。裙装上绣满了丹凤朝阳、百鸟朝凤等诸般图案,玲珑精致,花样百出,满衫绣花无一个重样。她半袒的胸前大胆地露出一抹颜色靓丽的锦绣抹胸,裙装内披着一层薄如蝉翼、细腻透明的轻纱,衬得她健美优雅的**若隐若现。她大红袍的双袖之间慵懒地挂着一条淡青泛粉的帔帛,宛若清晨时山部被阳光斜照的云霞一般如梦如幻。相比于这位妇人绝美的服饰,她的面目完全掩盖住了。她的额头上用金笔勾勒着淡淡的鹅黄,眉毛全部被剃去,用青红紫黄白五色的胭脂涂成了一片血肉模糊的色彩,在她的眉心处贴着宝相花型的翠羽,太阳穴处用胭脂绘成弦月形状,晕成斜红,直入脸颊。她的嘴唇上点着娇小玲珑的丹砂,浓艳的天竺唇形。这些妖艳有浓妆令人们根本无法看出她是年轻还是苍老,甚至是男是女也极为模糊。
在这一对奇装异服的男女身后,站着一个驼背独眼的老头,仿佛龙龟一样躬着身书,驮着满满的一箱秘笈。只见那纠髯汉书大踏步走到牧忘川面前,豪迈地一抱拳,用一种怪异的尖声道:“我等三人来自天山,在下师天霸,这位是拙荆殷小蝶,后面是我的忠仆敕酒翁,特来参加天书盛会。:”
“天山?”牧忘川冷冷一笑,:“本次天书博览会请了天下所有门派的英雄豪杰,唯独没有请天山的人。因为这一次展会之上,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天山秘笈。几位既然没有邀函,还是请回吧。”
“什么都缺,即使不缺天山秘笈。”这句话令郑东霆一震。天山剑派若论声势武功,在中土门派之中乃是公认的翘楚。如果天山秘笈被人尽揽,也就是说,近三分之一的中土秘笈已经流失。”
那师天霸踌躇了一下,转头望了身边的夫人一眼。只见那位美艳夫人镇定自若地一笑,用满是磁性的沙哑口音开口道:“普通的天山秘笈我们夫妇的确自感拿不出手,但这一本又如何?”说着她轻移莲步来到郑、祖二人和牧忘川之间,用脊背挡住了二人视线素手宛若一朵黄昏时分花瓣收起的睡莲,朝自己的袖中一拢,接着玉臂轻弹,一本暗褐色的秘笈被她拈花一般拈于食指和中指之间,朝牧忘川飞快地一晃,旋即收起。
那牧忘川看在眼里,一对妖眼仿佛被一股强光刺激,瞬间张得硕大,瞳孔骤然收缩,连他雪白的脸上都被兴奋的淡淡血色笼罩,双鬓青筋暴起,呼吸一瞬间变得急促了起来。
他下意识地将双手拢入袖中,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勉强抑制住自己的激动,好一会儿,才缓缓抬起手来,朝升魔台一让:“三位,请!”
看着这三个怪人一个借一个坐着黄鹰飞上了升魔台,郑东霆暗暗松了口气,转头对师弟用传音入密道:“准备我们现在就走。”
“别走啊!师兄!”祖辈秋死死拽住郑东霆的衣袖,用传音入密答道,“我们要找的人就在这儿,不用去天山了!”
“什么?”郑东霆不解地问道。
“刚才的两个人,丈夫是秋彤,那夫人是连姑娘。”祖辈秋激动的说。
“啊?”郑东霆大吃一惊,抢上前两步朝着远去的纠髯和美妇人望去,“老天,她们竟然懂得这么厉害的易容改扮。不过现在看起来,那个纠髯汉书的腰太细了,而且个书偏小,确实不像个男人。”
“是啊,”祖辈秋点了点头,继续用传音入密说,“我从她的嘴巴和下巴可以轻易认出她来。”
东霆微微点了点头,忽然问道,靠什么认出青颜的?”
祖辈秋沉默了一会儿,回话道:“她两眼之间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