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并不是像想象中那么美好的事。
当确认堆积在我周围的那些尸体是真的时,我就已经深刻的认识到了这一点。
完成了‘胃内容物,甚至胆汁、肠液通过食道反流到口腔,并吐出的反射性动作’之后,我选了一个相对来说尸体较少,至少地面不是那种因为血垢而变得焦黑一片的地方席地而坐,开始考虑起现在该怎么办。
身为一个除了知道一点‘切掉头剩下的都可以吃’其他都普普通通的十八岁身心健全大一学生,我没有任何值得骄傲的资本。同样的,也没有能够保证自己在这种世界生存下去的能力。
那么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至少要先离开这里吧……”
等到因为呕吐而造成的虚弱感稍微减轻了一点之后,我就尽力克制住自己的恐惧感,开始在尸海中寻找能够离开的道路了。
这里应该是某个刚刚打完没多久的战场。在稍微走了一段路之后我就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虽然在原本的和平年代……好吧,至少我生活的地方算是和平年代……我并没有看过真正的战场,不过不论是散落在各处的破损武器,一些尸体上还残留着的残破盔甲,还是一些里面还冒着火星的大坑都让我有这种感觉。
尸体并没有**,这让我能够不用太过担心得瘟疫的问题。
被堆起来的尸体有一部分似乎也被烧过,但是被烧的痕迹最多只蔓延了几具尸体,就像是那些点火的人匆匆忙忙就离开了一样。
另外值得注意的是,走了那么久,我却连一件完好的武器或是铠甲都没看到……难道在打扫战场的时候都被扫荡掉了么……
随便捡了把满是豁口的破刀防身的我不由有些怨念,打秋风打的太干净了啦!
本来我的打算是尽快离开这里的,不过在一具尸体携带的包裹里发现了一个(似乎)尚可食用的面饼之后,我决定还是再留一段时间继续找找好了。
毕竟这些玩意要比嘎嘣脆什么的靠谱多了……
这个念头在晚上到来没多久后就被我推翻了,理由很简单。
因为有一头巨狼跑到这边来吞吃了起尸体。
狼的体积彻底把我用十八年建立起来对于犬科生物的体型人质摧毁的一干二净。
那家伙足足有大型长途公交车那么巨大,黑重油亮的毛皮给人感觉就像是无数根钢针组成的盔甲一样坚韧厚实,我丝毫不怀疑自己那把破刀连它的防都破不了。
明明温度并不是很低,但白色的雾气却从它口中冒出,它嘴巴里倒钩状巨大犬齿仿佛是磨得锋利无比的弯刀,加上长长双颚巨大的咬合力,一般的尸体被它轻轻松松一口就咬成了两半。
我吓得只能趴在战场边缘一动不动装死——谁知道它会不会因为吃腻了尸体跑过来吃新鲜一点的肉呢……
一夜无眠。
那头巨狼在凌晨大概是四五点的时候离开了。但我还是不敢睡觉,最后只能睁着眼睛,迷迷糊糊地过了一夜。
第二天,天空刚刚蒙蒙亮,我就打算离开了。
战场周围都是森林,一些地方甚至都已经能够看到林子里有影影绰绰的黑影闪过。我想那些应该是对巨狼的气息有所忌惮,但又不忍放弃这边这些唾手可得的美味的野兽吧。
带上昨天收集了大半天的所有所得——一把还算完好的破刀,一件可能是皮质胸甲的防具,十几枚似乎是铜币的货币以及一枚银色,大概是银币的货币,还有三块面饼和两个无馅馒头,我小心翼翼的避开有黑影闪过的方向,朝着太阳升起的方向走去。
原本以为这种连尸体目测都有近万人的巨大战争在这种地方展开的话,那么附近应该很容易就能找到人类活动的痕迹才对,可事实并没有那么简单。
在走了三天,就着晚上收集到的露水吞咽掉最后一块面饼后,我陷入了弹尽粮绝的地步。但即使爬上最高的一棵树,视野中四周全部也都只有茫茫的林海而已。
第四天,我被狼群袭击了。
武器当然是丢掉了,皮甲上也开了几个口子……要不是有这个我已经死掉了吧。
万幸这个狼群里没有那头恐怖的巨狼——那家伙跑一步就能顶上我拼命跑的十几步吧。
最后可能是跑出了狼群的地盘,那些家伙并没有追上来,只是在后面徘徊,我总算是逃出生天了。
第五天,丢了所有穿越者的脸真不好意思,我发烧了。
可能是昨天运动的太激烈了,晚上又因为露珠的关系浑身都湿漉漉的,结果就那样着凉了。
即使是这样我还是拖着沉重的身体拼了命的走着,皮甲也因为太重了而在恍惚之中丢在了路上,现在身上剩下的就只有一些硬币而已了。
万幸的是今天并没有碰到野兽袭击,否则这种状态应该就必死无疑了。
晚上,我躺在拼了命爬上的一根树枝上,身体像是挂了铅袋一样沉重不堪,浑身关节传来了不正常的酸痛感,喉咙像是火烧一样又干又痛,脑子里也一片模糊,总觉得就这样死过去也比现在这种状态要舒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