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两个不该死。”
“不该死的人往往最该死。”
“哦?”
“该死的人死了,不该死的自然就不会死,不该死的死了,只怪那该死的人不死。”阎忘永远都会给予别人想要的,程三要一个明确的信息,所以他给他一个明确的信息。
有的人该死,他不死,很多人都会跟着死。
“那该死的人死了,不该死的是不是一定不会死,谁又能保证该死的人一定会死?”天气不热,但程三的脸上却是大汗淋漓,他发现一件好奇怪的事情,自他开始与阎忘谈及生死的问题起,这个穿着中山装的中年男男子身上,似乎多了一种让人惊恐气势,那是一种掌控生死的气势!
“天能,天不能..我也能。”阎忘说完,拍了拍程三的肩膀,慢悠悠地走了,他知道自己给予的已经足够,所以他不准备再同程三讲下去了,因为如果程三真是个弱智,那么再讲下去也没什么意思,更何况,这街上的花香越发地浓了。
花香,桃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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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鲤的母校,最近发生了两件大事,一件事是有人要收购这个学校,这件事让学校里的学生与老师都不太高兴,因为他们喜欢这个学校的校长,所以这个学校只有在那个顽固的老太婆管理的时候,才会这般令人疼爱。
第一件事让人觉得不高兴,而第二件事,有人高兴,有人生气,但更多的,是松了一口气。
学校里有个传说,从这个学校第一次开学起就流传着的传说,传说,有个女人,花光自己所有的积蓄建了所学堂,然后学堂变成学校,然后那个女人又打算花光自己所有的年华去守着一棵桃树,这一切只因为她要等人,能让一个女人这般固执地等待,她要等的,一定是个男人。
这个满是悬念的传说一直在这所学校的师生中流传,一代又一代,有人走了,有人来了,人来人往,而老校长等着的人始终没回来,大家都知道老校长已经很老很老了,所以大家都担心,在老校长最后一次拿教鞭敲人之前,那个男人会不会回来..
时间不多了,你怎么还不回来?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她已花光自己所有的年华,你为什么就不肯回来陪她,陪她再看一眼桃花..
就连最顽劣的学生,都会有这样的质问,秦鲤就曾想过,莫管那人是谁,若这传说是真的,那么他会揍人的,哪怕到时候他遇上的,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
问题终会有答案,校园传说的答案,就是那个男人回来了。
负心人啊,回来了啊,这个消息是在学校要被收购的消息传出后的第二天开始的,有人看到老校长在桃树下,她靠在一个老头儿的肩膀上,看到的人是个教了十多年书的老师,他是个老实人,还是个老师,所以大家都信了,那个最近老是拿着一把扫帚清扫校园的老头,就是那个让老校长花了一辈子去等的混蛋。
这个老头叫桃伯,大家只知道他姓桃,大家只知道他说叫他桃伯就好,桃伯,这是秦鲤给这老头儿的称呼,秦鲤还不知道,他想揍的那个老头,已经揍过他一回。
不用管秦鲤怎么想,至少桃伯自出现后的所作所为,让学校里的老师与学生都稍稍感到欣慰。
这个老头会在学生挨罚时候求情,这个老头会把教学楼打扫得干干净,这个老头,会在每天的清晨走出去买菜,菜烧给谁吃?反正看那份量,应该是够两个风烛残年的老人的。
“桃伯,买菜啊!要载你一程不?”
骑自行车上学的小鬼停下车打招呼,他要上学,桃伯要回学校,顺路,顺拍马屁,这样下次被发现上课看漫画的时候,会有人求情把书拿回来..
“不要了,快迟到了,你赶紧上课去。”
“真不要?”
“走得动呢,乖了,听话。”
“行!走了啊!”
自行车飞快地离开,骑车的学生还能听到后头那苍老的声音..
“慢点骑..小心点..”
如同祖孙般的对话,桃伯苍老的脸上笑出一朵桃花,直到自行车离开他的视线时,他偏了偏头..
“早啊!”
“早。”阎忘微笑点头,他提着篮子,桃伯也提着篮子,他的篮子里有鱼有肉,桃伯的篮子同样也有,而且,那里头还多了三朵绽放的桃花..
“咱们见过?”桃伯温和地问道,眼前的中年人给他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兴许见过。”阎忘不置可否,他忽然问道,“刚才那是您家的小孩?”
“呵呵,我哪有这么好的命,呵呵。”桃伯同样不置可否,他笑道,“我得走了,家里还有人等。”
“我也得走了。”阎忘点头道,“家里小孩闹腾。”
马镇的清晨,每个人都在问好问早,热闹又和谐,最晚死了三个该死的人,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无伤大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