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楚安把碱水中的丝绸拿出来,再放到炉子上慢慢地烘干。这匹丝绸表面上一点变化也没有,众人看得更加不解了,都不知道楚安到底在干什么。
楚安也不解释,他示意下人再拿着这匹丝绸到人群中去,让人们再试试质量。这次大大地出乎了人们的意料,原本坚韧结实的丝绸只要轻轻一扯就裂开了,一匹上好的丝绸转眼间就变成了一匹劣质货,和赖三等人退货的丝绸出现了一模一样的问题,这时就算是再笨的人也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哇,沈家姑爷果然是火眼金睛啊,轻易就拆穿了坏人的阴谋。”
“我早说了沈家丝绸乃是百年老字号,怎么可能卖劣质丝绸呢,分明就是有人想无理取闹嘛。”
“沈家姑爷不愧是有为青年啊,将来必定可以把沈家发扬光大,我早就看好他的了。”
围观的人群见到形势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立刻见风使舵地倒向了楚安这一边。完全忘记了自己之前是怎样的一副嘴脸,不过变脸之快也恰恰符合了人之本性。
楚安显然很满意众人的倒戈,只见他笑眯眯地看着赖三等人道:“请问你们是不是这样毁坏丝绸的呢。说吧,是谁指使你们这样做的。”
赖三想不到原本天衣无缝的计划竟然被一个二世祖轻易就给拆穿了,心里可谓恼火万分,可是在确凿的证据面前,他又无可抵赖。至于幕后指使人,他是无论如何也不敢供出的。他们这些平时欺男霸女的小混混,在大财阀面前简直狗屎都不如。
赖三嚣张道:“没有人指使我们,我们花银两买了丝绸,丝绸便是我们的了,我们喜欢怎样毁坏便怎样毁坏,你管得着么。”
楚安的笑容收敛起来,冷冷地说道:“丝绸卖给了你们,你们怎样毁坏它我固然管不着,但你们跑到这里无理取闹,企图破坏我沈家丝绸的百年声誉,要是我上报官府,估计够你们坐十年八年的监狱了。”
赖三等人心里大慌,要是沈家告到官府去,凭借沈家的财势,要弄死他们这些小混混还不跟弄死个蚂蚁一样简单吗。虽然候家现在的财势可以和沈家一拼,但到时候候家肯不肯为了他们这些人和沈家撕破脸皮都未可知。
正在赖三等人心里惊慌不已的时候,却听楚安话锋一转,又见他露出招牌的微笑,说道:“不过呢,咱们沈家乃是仁慈之家,念在你们是初犯,家里也是上有老下有小的,我们就不再上报官府了。希望你们能够感恩戴德,记住沈家今日对你们的仁慈。”
“沈家不愧是名门望族啊,以德报怨,这份仁义真是旷古绝今,堪比孔圣人。”
“沈家姑爷如此大仁大义,宅心仁厚,可谓是我辈学习之楷模啊。”
围观的人群纷纷交首称赞,大众议论便是这样跟风,只要一个说坏,另一个也会跟着说坏。一个说好,另一个也会跟着说好,凡事总喜欢追随主流,极少经过自己的大脑去仔细思考。
赖三见到大众议论纷纷倒向楚安那边,知道今天的计划算是彻底失败了,只是不明白楚安为什么不上报官府,难道他真的如此宅心仁厚?
赖三懒得去猜测楚安是不是真的如此宅心仁厚,既然他不上报官府,那自己还是赶紧离开才是正道,万一楚安又反悔就大事不妙了。虽然他们这些小混混平时牛皮吹上天,上刀山下油锅也不怕,但真的遇到了官府,却像老鼠遇到了猫一般,只有逃窜的份。
所以赖三也顾不得什么江湖面子了,在众人的嘘声中,带着自己的手下灰溜溜地逃回了城南。
对于赖三等人的离去,楚安并未多加阻拦,想不到这样都能引来人群的一阵称赞,说他如何的高风亮节,如何的博大胸襟,如何的忠厚老实。
楚安脸不红气不喘地接受了众人的歌功颂德,而且还笑容灿烂地朝众人挥手致意,仿佛伟大领袖在接受胜利的欢呼一样。
只是谁也不知道这个被称赞为忠厚老实的家伙心里却在阴阴地想着:“本姑爷不上报官府,但不代表本姑爷不追究你们的责任。敢打老子饭票主意的人,都要得到应有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