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高铁站,修文直奔蒋家。
家里没人,按了好半天门铃都没人应。
就在修文要转身离开之时,一个小保姆模样的人提着菜回来了。
修文急忙迎了过去,对方警惕地往回退。
修文说,我姓陆,是文婷的朋友,来找文婷。
对方看了看修文,说小姐不在,我也不认识你。
修文无奈,从口袋了掏出100元钱,想塞到保姆手里。
保姆继续后退,说你别过来,否则我报警了。
修文说我只是想见见文婷,这100元钱你自己买点什么好吃的吧。
保姆掏出手机,修文忙说,别报警,不在就算了。
见保姆停止拨号,修文问,文婷怎么样了?
保姆说我什么都不知道,如果你再不走,我就报警。
修文沮丧地摇摇头,只得离开。
修文沿着来路转了个弯,正要出小区门时,有个中年女性追了过来,对修文说,我也是蒋家的保姆,上次你爷爷来看病是我见过你。
修文满脸期盼地看着对方,可对方却看着他。
修文一想,再次掏出100元递给对方,对方这才说,小姐住院了,就是当初你爷爷住的那个病房,不过可能不让进……
修文见对方没下文,又掏了100元递过去,对方接了后才说,从运垃圾的货梯到楼层后,可以从公共洗手间的窗户里爬进去。
修文说谢谢,立刻转身去医院。
没走两步,迎面来了个年轻的帅哥。
就在修文要跟他擦肩而过时,帅哥突然问:“陆总?”
修文疑惑地看着对方,觉得有些面熟,可仔细想想,肯定不认识。不过修文身材高大,也不怕对方有什么企图,于是说:“我姓陆。”
“如果我是你,就不去替人背黑锅。”帅哥说。
“什么意思?”修文问。
“意思就是,如果是我,我不会去医院。”帅哥说,“多说一句,我姓蒋。”
帅哥说完就走了。
修文想半天终于想明白了,这人跟蒋会长长得很像,难怪会看着面熟,想必是文婷同父异母的弟弟。
背黑锅?修文绞尽脑汁也没想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不过既然来了,还是去医院吧。
修文本就对医院很熟,可尝试了几种方法都进不去,最后只好爬窗进入公共卫生间后才得以到达楼层。
楼道里空空荡荡的,看不到一个人。
本就很安静的高干病区,今天安静得有点出奇,大概连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响声。
这让修文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他下意识地放轻了脚步。
直到病房门口,才有位秘书模样的人拦住了修文,问:“你是什么人?怎么进来的?”
“你是什么人?”修文反问,“凭什么管我怎么进来的。”
对方张了张嘴,下意识地亮明身份,但可开口的一瞬间突然打住了,然后有点恼怒地说:“你管我是什么人呢。”
修文笑着说:“如果你不是医院的工作人员也不是警察,我的确没必要管你是什么人,不过你也没权力干涉我的自由。”
修文说着从对方身边硬挤了过去。
那人急得立刻跑过来拉住修文,修文一甩手说:“你再拉我,我就叫警察了。”
说得对方脸上露出了个嘲讽的笑容,不过很被一个尴尬的表情所替代。
两人正拉扯,躺病床上的文婷说话了:“算了,让他进来吧。”
修文这才走了过去。
除了躺病床上的文婷,床边还站了位领导模样的男子,这人不仅没说话,甚至连头都没回,一幅处惊不变的样子。
待修文走到床边,文婷这才介绍,这是陆修文,茶隐世家中,号称茶隐第一家的江西陆家的后人,我给干爷爷的茶叶就是他家的。
男子听完这才对修文点点头,然后对文婷说,你干爷爷身体不好,让我替他来看你。既然你有客人,那我就告辞了。有什么事给我秘书打电话。
文婷说谢谢!也替我谢谢干爷爷!等我好了后,我会去看他的。
没等文婷说完,男子已经出门了。
修文这才有机会好好看看文婷,只见她手臂上还打着吊针,脸色惨白,像一张白纸,那曾经鲜艳的嘴唇,也淡了很多。
修文看了心痛不已,正要问怎么回事,两位穿白大褂的青壮男子走了进来,问,现在不是探视时间,你是怎么偷跑进来的?
然后不由分说就拽着修文往外走。
修文还想挣扎,其中一人说,你知道吗?你这么溜进来,我们这个月的奖金就没了。如果你再挣扎,我们可就有借口动武了。
文婷听了忙说,别动粗。
眼看着自己要被推出门了,修文只得大声问还好吗?
文婷有气无力地说了句谢谢!
说得修文眼泪立刻出来了。
蒋会长铁青着脸等在医院外面,见到修文就恶狠狠地说,你是不是觉得有马总做靠山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修文没想到一向温文尔雅的蒋会长会有如此失态的一面,看来是真的很生气。
不过修文多少有些奇怪,自己只是拒绝到蒋家工作而已,蒋会长不至于气成这样呀?
但不管怎么说,这总是自己的不对,于是他解释,说马总开的年薪,我跟文婷姐说了好几次都没同意,而马总那边已经成立公司也注如资金了,他们就我一人懂茶叶,如果我不去,这家公司就完了。
修文停顿了一下,接着说,另外,我也说了,文婷姐在我心中就跟神一样存在,我给你们打工总觉得自己抬不起头来。
蒋会长气得大喊,说神一样存在你还跟她……
话说了一半打住了,修文不知蒋会长想说什么,一脸蒙圈地看着蒋会长,不知该说什么。
蒋会长终于冷静下来,叹了口气说,我也不要利息了,你将文婷借给你的八百万还了吧。
修文一听就傻了,说建筑工人进驻和买材料等,预付款已给了3~4百万了,现在还钱项目怎么办?
蒋会长死死地盯着修文说,如果我女儿有个三长两短,我会要你的命。现在还跟我说项目怎么办,再说我就让律师起诉你诈骗。滚吧!
见修文站那不动,蒋会长一甩手自己走了。
次日修文再去探视,高干病房的安保措施已经没有漏洞了,等到探视时间,修文被告知文婷不想见他。修文不信,打电话给文婷,文婷不接。
修文又等了好几天,没见到文婷但等来了陆父的电话,问文婷情况如何?
修文说除了第一天外一直见不到文婷。
陆父沉默了半天,这才说,文婷肯定能接受最好的治疗和照顾。既然你什么也做不了,不如回来照顾雨瑶吧。
修文一惊,忙问,雨瑶又怎么了?
陆父说,按雨瑶妈的说法,雨瑶在绝食。
修文顿时傻了,心里又是针扎般地难受,忙问真的吗?你别骗我。
陆父没吭声。
修文说,我马上订车票回去。
陆父说,路上小心,回来后一定要先到家里来,商量好了再去见雨瑶。
修文一直在给雨瑶打电话,但雨瑶一直不接。
回到家已是晚饭时间。
陆母早已做了一桌丰盛的晚餐,陆父也破例主动开了瓶女儿红。
大家端起杯子碰了下,却都不知该说什么。
陆母只好不停地给修文夹菜,弄得修文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
最后爷爷奶奶早早离席回房间了。
两瓶酒下肚,陆父这才安慰道,文婷应该没事,只是可惜了,连我们都想抱孙子了,更何况爷爷奶奶。
修文完全听不懂,说你在说什么?
陆父说,文婷不是做人流吗?
修文顿时傻了,口无遮拦地说,你胡说八道什么,连我都不知她生的什么病,你怎么知道她做人流了?
陆母说,是小兰子说的,说网上有人说,文婷不小心摔了一跤,孩子没保住,做掉了。
修文愣在了那里。
他这才想起那天蒋会长说了一半的话,这才相信文婷可能真的是做人流。
更要命的是,大家都认定孩子就是修文的!
想到这,修文几乎是在喊了,我跟她没关系,那不是我的孩子!
陆母迟疑了一下,最后红着脸说,雨瑶老说这房子隔音好,不过文婷在的那几天,你俩在搂上就差没把楼板给拆了。
修文瞬间崩溃,有点歇斯底里地喊,不可能,我跟她都是带套的。
陆母看了会儿修文,说带套也不是100%安全的,我是护士,见得多了。
修文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陆母看了看修文,然后小心翼翼地说,实在不行,你就娶了文婷吧,本来大龄女孩就难找,现在出了这么档事,人家就更难找了。
修文陷入绝望,挣扎着说,她住院到底是不是做人流都不知道,你们怎么就认定是我的呢?
陆母说,如果不是,你连夜赶去干嘛?
修文急忙解释:“她打电话说蒋家愿意出500万/年的年薪请我,可我没答应。
她很生气,说当初如何帮我和我们家,并且,她是以死要挟才让她家同意这个年薪的。
说着说着,她那边轰隆一声响,我猜她是气晕过去了,这才急着过去看她。
她的确住院了,但没人告诉我她因为什么住院,也不让我见她,打她电话也不接。”
陆父端起杯子说,事情都过去了,你也别解释了,什么戴套不戴套的从此也别提了,另外,你以后也绝对不能承认文婷的孩子是你的。
修文生气地说,本来就不是我的。
陆父说好好好,本来就不是你的。
修文见父亲完全不相信自己的话,非常生气,就说,爷爷说了,茶隐世家的人不能撒谎。
陆父几乎是下意识地没作任何思考就说,如果一句谎言能挽救一条生命,你也不撒谎?
修文无言以对。
陆父说,咱们别争这个话题了,我跟你爷爷都争论一辈子了。算了,喝酒吧。
修文本还想说关于还钱的事,想到这也打住了,他站起身,说算了,你们休息吧,我自己到楼上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