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方丈调侃道:“我是不是该喊你大师兄?”
宁白峰摘下腰间酒壶,大灌一口,没好气道:“知道还不赶紧喊?!”
蒋方丈哈哈大笑起来,同时将手中木盒往他面前一推,“剑已经修好,你自己试试看。之前云台上人多,不太适合当面送给你,现在也不晚,就当是你剑宗首徒的贺礼。”
宁白峰接过木盒,苦笑道:“幸亏你当时没给,不然你还嫌我事不够多?”
推开盒盖,一柄布满细密冰花纹的长剑,静静躺在盒底。
宁白峰左手剑指一动,盒内长剑立即一个震颤,木盒瞬间粉碎成木渣,洒落在地。
长剑绕着宁白峰极速飞掠,拉出一道靓丽而细密的丝线,然后窜进他的袖中消失不见。
这个过程,丝毫不见懈怠。
剑光飞掠间带出的锋锐之气,连飘落的竹叶全都切成数片。
宁白峰大为满意,笑道:“说谢太过矫情,我请你喝酒吧。”
蒋方丈也没客气,“大师兄的酒,可不是谁都能喝的上,我蒋方丈想来应该是第一人,以后可以说出去吹吹牛。”
宁白峰立即伸手一抢,他有些后悔了。
蒋方丈避开之后,大笑着喝了几口,将酒壶递还回去。
宁白峰接过酒壶,还未说话,蒋方丈却先开口了。
“你之前告诉我的那些,我已经去查验过,甚至关于剑仆的事,我还特地去找来山里做客的苏迎前辈印证,确有其事!”
对于这个结果,宁白峰丝毫没有感到意外。除了隐瞒自己的事之外,他告诉蒋方丈的那些全都是实情。
只是令他诧异的是,苏迎居然来回元山做客,这件事他倒是丝毫不知。
蒋方丈继续道:“甚至我还查到,嵇念回了剑林,铸剑城叶家客居里,住着吕素烟。”
宁白峰从阁主那些讯息里,已经知道伏山河就在剑林,此时蒋方丈的讯息,更是这方面的佐证。
宁白峰皱眉道:“没有蒋天赐与苏道宵?”
蒋方丈叹了口气,“没有。”
接着他又古怪的看了宁白峰一眼,说道:“倒是我在见闻堂查天赐的时候,得到一个消息,说有个背着湛蓝大剑的修士,乘坐定海城薛家的螺舟,去了震洲南风海湾。”
宁白峰当即一愣。
很显然,那个身背湛蓝大剑的修士就是蒋天赐。
但问题是,螺舟乘客无数,这样的人不见得会引起关注,为何会查到这样的讯息。
“天赐上螺舟前,在远扬岛酒肆街与一个酒汉对酒,险些将一家酒铺喝空,最后两人没钱付账,店家要两人以剑抵账,两人不愿,与店家掌柜打了起来,最后被人调停,付出身上所有资财,连芥子袋都没了,唯独留下剑,之后两人相伴上了螺舟。”
蒋方丈知道他在想什么,故而将这事解释了出来。
宁白峰沉思片刻,问道:“没人知道他们姓名?”
蒋方丈摇摇头,“没有!不过那酒汉倒是在酒肆街很出名,在那里待了好几年,喝醉后不时疯言疯语,说自己乃是剑林弟子,只因被人夺了剑丸才落得如此地步。只不过没人当真。”
听到这个说法,宁白峰隐隐觉得有些怪异,却又想不起来怪在哪里。
蒋方丈忽然问道:“你似乎和定海城薛家关系不错?”
宁白峰有些诧异,不知道他问这个干什么,但依旧还是点点头,“你查到的?”
蒋方丈伸手指了指竹林小院的方向,“定海城薛家的观礼客人,就在你那院子外,等了很久。我来找你之前去过院子,与其闲聊了几句。能在这里找到你,还是因为你那本命剑的原因。”
宁白峰诧异了一下。
定海城离此远隔万里,居然会派人来观礼,实在有些令人难以置信。
“来的是谁?”宁白峰问道。
蒋方丈想了一下,说道:“姓吴,是个老元婴。”
钓翁吴河。
宁白峰很确信这一点。
他若有所思。
三个月前,他曾让魏行给薛长卫带信,并且问了一些事,附送的那两只竹蜻蜓就是用来传讯的,如今竹蜻蜓没收到,反而吴河亲自来,看来有些事必定有结果,并且还极为隐秘。
蒋方丈见他没有多说什么,便伸手拍拍他肩头,说道:“看来剑争之后,我得去趟震洲。”
宁白峰眉头微皱,说道:“需要我帮你什么?”
话刚出口,他就猜到蒋方丈的意思,“你是想......”
“我想让你帮我在螺舟上弄个房间。”
蒋方丈抢先道:“先说好,我没钱给你,为了帮你修这把剑,我将所有的积蓄都贴了进去。”
听完这话,宁白峰倒吸一口冷气。
不是因为不给钱的原因,而是修这把剑,不止耗空了自己的积蓄,居然连蒋方丈都弄的没钱。
这贵的有些离谱了。
要知道他给的那些钱,都能买一把身外飞剑。
“为了防止剑再次出现碎裂的现象,我用了不少星陨寒晶,这东西乃是异宝上品,绝对的好东西,就是贵了点。”
蒋方丈一说到铸造上,话里显得有些兴奋。
宁白峰立即伸手将他打住。
他现在即牙酸,又心痛。这把酒虫的本命剑,本体都估计值不了这个价。
拿异宝上品的宝物来修补飞剑,实在太奢侈了。
宁白峰狠狠的喝下一口酒,喘口气道:“乘坐螺舟的事我来解决,你先回去休息吧......辛苦你了。”
最后这几个字,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
蒋方丈很干脆的点点头,转身御剑离开。
宁白峰伸手重重的拍了拍肚皮,满脸气闷的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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