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变故接连发生的瞬间,祁玉反应虽慢上宁白峰半拍,却不至于六神无主。
就在师傅等人被宁白峰接住的时候,靠近山道阶梯的平台边,有个穿玄黄衣衫的人,居然出剑偷袭,杀向空中的宁白峰。
祁玉当即怒不可遏,大声吼叫出来。
就在他出声的这一瞬间,一道白光从他腰间青色葫芦里冲出。
速度之快,近乎在眨眼之间。
玄黄衣衫的那人根本来不及防备,就被白光撞在额头。
但白光并没有洞穿而过,反倒是玄黄衣衫青年头顶的那只金色发冠上亮起光幕,将白光阻挡住。
然而白光的力道依旧极为凶猛,将玄黄衣衫青年撞的倒退,跌落向山外悬崖。
祁玉根本不看自己这一击的成果,直接纵而起,冲向另外一边从空中摔向山外的宁白峰三人。
然而尚未等祁玉冲出山顶平台,如风筝坠落的青衣斗笠剑客骤然一个拧,抓住李宿与白若景,划出一道弧线,飞掠向山顶平台,落在苏迎边。
祁玉当即一个回转,冲到附近。
宁白峰放下两人,让其背靠背而坐。
这一刻,山上所有目光全部聚集在此。
一白裙的苏迎,上面血梅点点,右手提剑,左手抓着一颗不断在滴血的老者头颅,实在凶猛无比。
边的青衣斗笠剑客,蹲下,手指在李宿上连点数下,沁红衣衫的血液流速减缓。
这比并非普通江湖武夫所用的点止血,而是以剑气封全气机,让受重伤的不至于人暴死。
当宁白峰转过来,装备施以同样的方法点在白若景上的时候,手指却停了下来。
并非是顾忌男女有别,也不是师长尊卑,而是已经没有必要。
白若景的上被十余柄剑正面刺中,插满前,如同插满箭矢的稻草人。
最致命的伤势有两处。
一处位于腹部气海,长剑贯穿而过,刺断两人脊骨,从背后李宿的腹部气海穿出。
以李宿刚刚坠落时毫无还手的况来看,气海必然已经被破,剑坯有没有破碎外人无法得知。
回到白若景上,另一处最为致命伤,乃是一柄长剑正中白若景的眉心,穿颅而过,但剑锋并非刺穿背后李宿的头颅,而是擦着他的左耳而过。
很明显,关键时刻,白若景偏转了头颅,才不至于被串糖葫芦。
祁玉扑跪在李宿前,满脸苍白,声音有些颤抖还带着哭腔,“师傅......”
李宿口鼻流血,没有说话,反而努力的抬头,看向旁边的苏迎。
宁白峰直起,目光转向边衣裙染血的女子。
苏迎将手中长剑与头颅往地上一扔,微微点头,“赢了,一个都没跑。”
李宿这才靠在白若景背上,咳血长笑。
祁玉慌张的摸出芥子袋,手足无措的往外掏东西,摸出几个瓶瓶罐罐,倒出丹药就往师傅嘴里塞。
“没......用的。”
李宿咳着血将丹药吐了出来。
知徒莫若师,李宿很清楚祁玉的这些丹药作用是什么。
宁白峰微微一转念,立即想明白其中的问题,转头看向四方,大声道:“哪位道友上有灵丹妙药,只要愿意借用,事后剑宗必有厚报。”
声音随风扩散,传遍山峰四野。
祁玉立即抬头看向四周,眼神通红,满脸期待。
然而山顶平台上寂静无声,无人回应。
“别白费力气......”
李宿虚弱的轻声说道:“太白一剑,一气吐出,必让山河变色,一生......只有一剑。”
太白一脉的秘密,宁白峰还是首次得知,但他立即就明白,在吐出那惊艳的一剑后,哪怕没有刺破腹部气海,同样也已必死无疑。
祁玉很明白这一点,之所以还要掏出丹药,只是抱着万一的希望而已。
修行大道,万一二字,最是难说。
毕竟这一剑没有使出,会不会有这样的事,根本就不清楚。
但此时动用这一剑的李宿,却无比清楚。
祁玉跪在李宿前,无声流泪。
李宿抬手拂在祁玉头顶,满脸欣慰,“太白认祖归宗,如今又后继有人,虽死......无憾......”
他将目光移向宁白峰,笑了笑,“上次邀你一起喝酒,看来我要失言了......”
宁白峰下意识往腰间一摸,才想起来花间壶已经给了元泰,然后他立即从玉佩里掏出两只小酒坛,将其中一只递过去。
李宿想要伸手去接,却根本无力抓住。
跪在一旁的祁玉立即抢过酒坛,凑到师傅嘴边,毫不在意伤着不能饮酒的顾虑。
此时的祁玉,只要是师傅愿意,就算要上天揽月,他也要拼命去做,哪怕是做不到,也要去做。
酒水与血水混在一起,灌进李宿嘴里。
喝完一口酒,李宿整张脸上瞬间神采焕发。他伸手从怀里摸出一枚剑令与芥子袋,塞进祁玉手里,然后他又扬起手中紫色描金葫芦,递到宁白峰面前,笑道:“太白,今后就要靠你了。”
宁白峰愣愣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