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海城,海城东北角一座偏远礁石岛上。
一座依礁石地形而建的殿宇坐落其上,飞檐斗拱,奢华大气。
岛边石阶路口,一座高大牌坊耸立在此处,牌坊正中的匾额上,龙飞凤舞的写着三个大字,城隍阁。
城隍阁牌匾下,一副横眉气势磅礴,四海波静。
牌坊两侧石柱上,左右对联写的极有深意。
世事何须多计较,神灵自有大惩处。
其意自明,无需多说。
只是此时牌坊上的字体伤痕累累,匾额几乎要脱落下来,整座牌坊都是刀痕剑伤,窟窿处处。
原本气势磅礴的城隍牌坊,此时已经残破不堪,灵气尽失。
一身白衣的东羽站在牌坊下,伸手摸了一下牌坊石柱上的一块污迹。
啪的一声响。
污迹骤然爆出一团黑烟,化作一颗骷髅,扑向东羽脸庞。
东羽立即抬手,以宽袍大袖遮住面庞,黑烟骷髅撞上衣袖,白光一闪后,如大雪遇骄阳,瞬间消散于无形。
放下手臂抖了抖,东羽对着牌坊骂骂咧咧道:“这种煞气小鬼都拿得出手,你徐星洲真是丢脸到家,难怪琉璃谷被灭,活该!”
说完又摸了摸衣袖,喜不自胜道:“这白蟒龙衣还真是个好东西,难怪那小子敢硬抗追风箭。”
东羽震了震衣衫,举步跨过牌坊,拾阶而上。
转过弯曲扭折的石阶,上到城隍阁正殿前,东羽站在正殿门前石阶上,回头远望。
海天之间有一孤岛,孤岛上空雷光血芒闪烁,岛屿远海上巨浪不断。
东羽脸色古怪的嘟嘟囔囔,“地仙又如何,还不是打出狗脑子。”
东羽转过身,仰头看向城隍阁正殿,门楣上没有悬挂牌匾,却是挂着一张巨大的算盘。
算盘框架通体乌紫,算珠荧光灿烂,如白玉珍珠,显然是一件宝物。
算盘正中的横梁上,写着金灿灿的四个字。
不由人算。
东羽撇撇嘴,心想你海城隍是个神灵,当然不是人。
只是此时,算盘上贴着一张黑漆漆的符,将算盘镇压的动弹不得,无论算盘上的宝光如何冲突,都突破不了符黑光的笼罩。
东羽摸着下巴,自言自语道:“真不知道说城隍爷你是幸运还是不幸,碰上这么个吃里扒外的同行,倒霉喽要不是今天碰上小爷我,你这海城隍的神位,估计也要坐到头了。”
说完,东羽右手一挥,一道清光掠出衣袖,将算盘上那张漆黑符绞成粉碎,符破碎间,内里有道凄厉的惨叫声传来。
算盘骤然脱困,亮光闪烁之后,咻的一声飞进漆黑阴沉的大殿里。
东羽看了看大殿,里面一片漆黑,阴气滚滚。
浑身打了个哆嗦,东羽骂骂咧咧半天,嘴里没有吐出一句好话,山城隍和徐星洲这两个名字被骂了个狗血淋头,片刻后,东羽似乎嘴巴有些干,以一句’要是有酒,老子能骂你一天!‘作为结尾,然后无奈叹口气,摇头跨过大殿正门,进入城隍大殿内。
望海崖上。
宁白峰一拳砸在身前阴尸傀儡女子的
头颅上,笼罩在头颅上的大红薄纱盖头,啪的一声脆响,炸成细小丝线,飘飞散落。
受到重击的阴尸傀儡女子重重的砸在地上,露出青面獠牙的可怖面容,阴尸傀儡一声嘶吼,准备起身,却又被宁白峰一脚踢出老远。
瞬间,又是一道箭矢射来,将宁白峰突围的前路阻断。
宁白峰避开箭矢,有些气闷不已。
五名阴尸傀儡的行动之间明显是有人在控制,相互配合间互成犄角,进退有据,像是一套战场阵法,而飞檐上的伏争箭矢不断,总在宁白峰将要成功突围时将前路阻断。
奋力逼退其他四具阴尸傀儡,被打散红盖头的那位阴尸傀儡又冲来回来。
一切如同盏茶时间前一样,但又有些不同。
五名阴尸傀儡的头颅上,其中有三名露出青面獠牙面孔,大红盖头已经被打散,甚至其中一具阴尸傀儡的獠牙被打断,面庞上闪着墨绿光芒的眼珠被戳出一个窟窿。
站在飞檐上的伏争真的是有些心惊。
虽说昨晚看过此人与戚仓的厮杀,知道这人很能打,但远处观战,哪有身处战阵来的感同身受。
下方的五名阴尸傀儡女子,是定海城三十里外琉璃谷大长老徐星洲的心肝宝贝,这五具阴尸傀儡女子身前天生阴体,被徐星洲找到后,没有第一时间杀人炼尸,而是等到女子成婚嫁人的当晚,闯入这对新人婚房,当着新娘的面虐杀新郎,然后当女子恐惧与怨气到达最顶峰时,再杀人炼尸,制成这实力不俗的阴尸傀儡。
伏争同为下三境的偏门武夫,跟戚仓一样,是个不伦不类的货色,与戚仓切磋打斗,胜多输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