憋不住咳了几声后,他将手捂在胸膛上,发白的短衫渗出丝丝血斑。
“先生,需要为您喊个医生吗?我曾在法兰西的战场上救过他,很靠谱。”
在尼尔看来,这个受了重伤的男人根本不懂医术。
就在不久前,他竟然将凝成血痂的伤口用小刀割开了,半尺长的伤口一边往外冒血,一边被他用麻线缝合。
“不用,明早就能长好了。”
说完这话张齐合上了眼睛,他这辈子第一次受这么重的伤,若不是有完全形态的“炎魔之躯”保护,他很可能就被无尽的风刃砍成几段了。
愿上帝保佑他,希望自己明天可以如约拿到那半袋金币。
尼尔见张齐不愿意说话,便跑去门口望风,一无所有的他只能再赌一把。
两支牛油蜡烛散发着微弱的光芒,这里还很安静。
“铛!……铛……”
一颗颗透明的齿牙,被背部的肌肉挤了出来,张齐的脸色越来越白。
大概过去了两个半小时,耳边隐约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他被惊醒了。
冷汗打湿了他的短衫,豆大的汗珠划过左颊,张齐觉得自己恢复了些力气。
扶着铁架向门口走去,里面传来的动静将昏昏欲睡的尼尔吓醒,他警惕的提着杀鱼用的短刀,一步步靠了过去。
谁都不能阻止我,这是我最后发财的机会,他有些魔怔。尼尔知道他包庇了什么人,一个轰动全城的刽子手。
当奄奄一息的张齐躺在他家阳台上时,他没选择揭发,因为那半袋金币能让他过上体面的生活,早该成家的儿子也能拥有自己的家庭。
“是我,把刀放下。”
突然窜出的张齐卡着他的脖子,将他拎起,锋利的匕首差一点就割破了尼尔的气管。
他一边挣扎,一边拍打着张齐的手。
“把刀放下。”
张齐不为所动,一道红色的血痕出现了。
脖颈传来的刺痛,让尼尔恢复了神智,他将紧握在手里的刀松开了。
“呼,呼呼……”
带着鱼腥味的空气是如此美好,这该死的杀人犯到底是什么东西?这么重的伤势居然已经好了。
“有人来了,帮我拖半个小时,做完这件事你就可以把钱拿走了。”
说完这话,张齐便跑向一旁的树丛。
哪有人?尼尔摸不着头脑,但他还是按照计划行事。
快步冲进仓库,将张齐留下的线头揣进口袋,取出事先准备好的鱼筐。
木案上传出的乒乓声,悠长而富有节奏。
“喂,有没有看到陌生人?或者听到什么?”
两个骑兵踹开腐朽的木门,枪口对准了木屋里的渔夫。
“嘿,格伦,好久不见了!我是尼尔,尼尔巴克。”
“好久不见,有见过什么异常吗?”其中一个骑兵朝他笑了一下。
“没有,我从下午就开始杀鱼,到现在还没休息。一会儿去喝一杯?”
尼尔很好的掩饰住内心的狂喜,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
“不用了,早点回去。过几天我去找你,你还住在镣脚巷吗?”
“是的……”
外面传来的呼和声,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我得走了,回见。”
……
“你还认识这种人?”一个骑兵好奇的问道。
“一起上过战场,可惜他的命不好,被人俘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