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老夫人约了天空想要啸天野,他们定是马上走的。看来我只有自己回去了。”
这天比前段时候要冷许多。
李赖儿受了些风寒,坚持着到了南阳。
半边的山是延伸在城里的,关卡守兵看了他一眼,也没有盘问,直接放人了。
李赖儿拖着无力的身子,找了间客栈,倒头睡了一夜。
第二天醒来,他的病情不轻反重,整个人精神萎靡。
他身上带着足够的盘缠,让小二找了辆马车,打算一路回武功院。
小二领了些碎银子,欢天喜地的去了。
他坐在堂中,听到外面哭天喊地的吵闹声,慢腾腾的走出客栈。沿边街上已围满了人,街心几辆手推车,车上放满了尸体。
一个老妇人指着车上的一个汉子,哭嚎着,断断续续的道:“他们一遇上就打起来了!害死了我的儿啊!我们是穷苦人家,请各位大爷发发善心,帮老婆子葬了孩儿!”
“这不是行远镖局总镖头吗?”不知谁这么说了一句,周围的人开始往车前拥挤过去。
李赖儿心里一醒,暗道:“这么快就死了?黑衣人还说要找他的。难道慢了一步?”
“据说雷总镖头是为了本《修罗阴煞掌》才被黑道上的人追杀的,消息是两天前放出,没想到这么快就遭了毒手。哎,现在看看江湖太平,其实只是黑道上的人不出来兴风作浪罢了。”
“你说的小弟不认同,谁可以肯定这是黑道上的人干的?讲句不中听的,现在的一些人呐,禁不住诱惑,一本《修罗阴煞掌》足够使人丧心病狂了!”
“除了这老太婆不知道还有没有在场的人?”
李赖儿留意那老妇人,只见她颤颤巍巍的走到刚才说话的人边上,慢腾腾的说:“有两个。”
那是一个贼眉鼠眼一幅奸人相貌的男子,他目光闪烁不定,问道:“是什么样的人?”
“一个高个子的中年人,戴着斗笠,看不清脸,杀死这个汉子的三个人都被他打死了。”
“还有一个呢?”
“好像是这人的孩子,他把一个包袱给了他,自己被这三个人杀死了。”
“包袱?”那贼眉鼠眼的男子惊呼了一声。
李赖儿跟着众人顺老妇人的手指看向车上被压着的一个男子。他几步走到车边,将压在其上的两具尸体推开,木然看着。
“这是谁?”
周围的人开始动起了脑筋,如果知道这个人的身份,就可以追查他的孩子下落。因为现在几乎可以肯定,《修罗阴煞掌》九层是在这孩子的身上。
在场没有人认识他。
除了李赖儿。
他就是与他仇深似海的墨砚观。
天意弄人,李赖儿拿起他石化般的手掌,仔细的看着。
“小鬼,让开!”不知是谁推了他一把,将他推dao在地。他无动于衷的站起身,颓然乏力的走进了客栈。
昨天,他曾对着啸天野的胸口看了足足半个时辰。
现在他知道了,知道杀死两人的是谁。
看着他躺在哪儿,李赖儿忽然咬紧了牙,抽动着脸,痛苦的将头埋进了臂弯里。
黑衣人可能慢了一步,他找到雷明时,那三个人已经杀死了他,其余的应该是雷明的朋友,而墨砚观是找墨中玉,无意中发现他们秘密的。最后墨中玉逃了,也许黑衣人不出现,他会像他父亲那样死在这三个人的手里。黑衣人救了他一命,也帮了李赖儿。
他认为,至少他可以杀死墨中玉,不然他无法原谅自己,他心中的那股恨,那份悔,那点爱,可能永远也无法宣泄。
马车,载着李赖儿,赴向武功院。
夜,明玉倦在轩音的怀里,闭着双眼。微风吹过梁灯,火焰扑烁声“忽忽”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