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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酒库(1 / 2)

 (一)

无人的小巷,飘飞的白雪随着胡乱的风回旋在半空。

轩音搀扶着唐小云,走在小巷中。

在他们的身后,长长的,蜿蜒的,断断续续的,拖着一条血迹。

白雪上的鲜红,更显的夺目。

轩音道:“你再坚持一会儿,这里应该有地方可以让我们躲一下。”

唐小云已感到失血过多而引起的头晕,道:“为什么不去分坛?”

轩音道:“我怕卫西放走我们,就是为了对付你的唐门分坛。”

唐小云惨笑道:“看来我是必死无疑,你还是先逃吧,别管我了。以后有机会,你通知我们唐家,让唐家的人为我报仇!”

轩音冷静的道:“大丈夫怎能轻言生死?你要留着命,以后找卫西报仇。”

唐小云道:“我快不行了,现在到哪里去找内功深厚,点穴精湛的人来为我止血?若是有希望,我又怎么会放弃呢?”

轩音道:“天无绝人之路,眼下最重要的是摆脱他们的追踪。”她腾出一只手,从怀里拿出一块手巾,道:“你按着伤口,别让血洒在地上。”

两人走过小巷,左边是向镇外去的山路,那儿临街有一家客栈,客栈内有上好的马匹。右边是一座废弃的酒库。

轩音扶着唐小云来到酒库门外,她看着废旧的铜铁大门,道:“你进去躲着,我去引开他们。”

唐小云道:“好,我自己进去,你若是引开了他们,就别回来了。”

轩音拿过唐小云的斩马刀,道:“事到如今,我只能尽力而为了。”

她又来到小巷中,站在那断了的血迹边,用斩马刀在手臂上割开一道口子,运内力逼的伤口里的血标射出来,续着血迹,走到客栈边,徘徊几步,再去向镇外的那条山路。

(二)

一朵艳丽的花,忽然低下头。一滴晶莹的水珠,慢慢的,从花心处流了出来。

“姐姐,你的手在哪里呀?”

“姐姐,你热不热?”

“把棉被拿开好不好?”

“姐姐,你说什么?再上面?”

“不行,我一定要治好姐姐的病!”

“女人是怎么生孩子的?”

花朵骤然变成了一条鞭子,狠狠的,幻化出一道闪亮,骇人的光芒

光芒散去,花还是那朵花,挂着水珠儿。

花渐渐的缩小了,见着的是蓝天下洁白的云,似动,似静,云露笑靥,笑靥突然被拉长,变的五颜六色,成了一道彩虹。

“你愿意照顾我一辈子?和我相守一辈子?”

“为什么要照顾你一辈子?相守是什么意思?”

“娘亲说,我们的身子是不能给男人看也是不能给男人碰的,哥哥你是男人,你看过我的身子就要照顾我一辈子,和我在一起生活呀!”

彩虹不知什么时候溶入了蓝天,天作颜,点点,什么声音也没有,这下起了雨。

“你叫小牛牛?”

“大家都这么叫我。”

“小牛牛几岁了?”

“小牛牛八岁了。”

雨撒在花儿上,那一滴水珠又不见了。

“你的恩人有多少?你就像那些主人脚边的猫,猫。没人养,你便只有死。你杀你的,我走我的,有本事就杀死我。”

花儿边上出现了一柄刀,刀锋凌厉,花不害怕,像是女人躲在男人的怀里,温柔极了。

“你怎么可以这样?你太坏了!以后不许这样说,知道吗?”

花儿竟抚mo着刀锋,自然被割开了一道伤,可她却忍着疼,继续抚mo着刀锋。

蓦然,他感到眼中有泪。

可他醒不过来。

他本有伤。

身上有伤,心里有伤。

身上的伤好了七八,心里的,却愈加严重。

他仍在沉睡。

事以那花那刀,仍是如此真实,却仿佛又遥不可及。

(三)

老乞丐闭着双眼,坐在天赐身边,他盘着腿,好似在打坐一般。

酒库的门发出了一阵刺耳的摩擦声,徐徐而开。

老乞丐像只猫蹿了起来,全神贯注的盯着从门外进来的人。

唐小云没想到这里居然还住着两个乞丐。可他身负重伤,已无力多说什么,勉强把门拉上,坐倒墙边。

老乞丐微微的皱了皱眉头,然后躺到天赐身边,弹指间竟打起了呼噜。

换做别人,也许早过来一看究竟。三更半夜,为什么有人流着血躲到这个破旧的酒库。

天赐熟睡的脸,安宁的仿佛是一卷山水画。

外面飘落的雪,已积凝,水珠儿滴答作响。

(四)

“为我伤心了吗?”

山花般的火焰直烧到天际。

屋瓦在烈火中轰然倒塌。

“既然都要死了,让我们死在一起吧。”

下雨了,这雨委婉的唱起了歌。

眼中的泪,不知何时已溜走,好像那丝丝不断的雨,正是这泪水的化身。

雨已流尽。

“你果然还是个女人,而且是个小女人!”

“你别逃,敢笑我,我扔你到树上!”

快乐是不由控制的。

她像是抚mo情人的背,轻拍孩子的头,揉捏母亲的脚,喝完珍藏的酒,戴一朵珠花,拿一副好牌,洗一个热水澡。

或许是生活中再简单不过的事。

但她是快乐,容不得你压制着笑容,慢不了你胸内的热血。

快乐来时,有泪,也成欢泪。

他感到眼里又有泪。

只是他觉的这样的泪,多含一些也无所谓。

他喜欢这说话的女子。可他想不起这女子是谁。

但是他更想多听听那前面对自己说着气话的女子的声音。不知为什么,道不出理由,可他就是想听。

因思而变。

雨停天蓝。

漫空高飞的,是鸟。

“是啊,我为什么要责怪你那本是句玩笑话,可我听了,就这么生气了。”

是啊。

是啊。

他明白了。也许他早就明白了。

只是不如现在这般深刻——她从未爱过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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