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想瞒着赖儿,可终于,在酒库中发生了连他也意想不到的事,逼的他必须现身。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为何要隐藏身份,不让赖儿知道?
为什么,他要一再逃避,连自己的儿子,也要逃避?
昔日,他潇洒绝俗,今日,却又染身江湖恩怨。归隐之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无时无刻,在他的脸上出现的笑容,此刻已成了寒风中唯一的零叶,萧索悲愁的,让人不禁泪下。苍然一笑间,他抱起了李赖儿,没有言语,却胜过千言万语。
李天凡,他告别了田酒一生的逍遥快活。此时,身穿黑衣,又入江湖!
一边的纪形陵打断了他们父子间的沉默,问道:“李天凡,你打是不打?”
李天凡无奈的放下赖儿,摸着他的头,说道:“打,不过为了你我两家的和气,我想用自己的比武方式。”
纪形陵不甚厌烦的道:“由你决定,你说吧,怎么个打法?”
李天凡道:“有炼狱门的门主在此,在下正好了却一桩心事,我攻枫门主,只要你阻止的了,便算你赢,你若让我伤了他,便算我赢,这般如何?”
枫霄云迷惑不解的问道:“你们的比试,为何要联系上我?”
李天凡道:“因为我要毁了你手中的剑刀。”
枫霄云大笑道:“若说你要伤我,我或许还信,但是你要毁去我手中这把灭天剑毁世刀,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莫说枫霄云不信,在场的人,除了李赖儿,没有一个会相信。只为这把剑刀,非是一般兵器,它会被藏在禁地中,自有它的一番价值。就是天下间最锋利的干将莫邪,斩上它,也不能损之分毫,何况是李天凡那一把普通的长剑呢?
只见李天凡抽手从长衣中拿出剑,顿时,众人的目光都看向这柄充满传奇色彩的长剑之上。
试问江湖中有多少俊才豪杰,剑客侠少,期望能触摸或是一睹这柄长剑的模样。
只因这柄剑实在太普通,所以才更能吸引人们的注意。
而又因李天凡太过有名,所以这柄普通的剑才会被赋予了生命似的拥有自己的魅力。
现在,这剑,就在眼前。
李天凡却一甩手,将剑抛给了枫霄云。
枫霄云接剑一愣:“这是什么意思?”
李天凡道:“我把我的剑交给你一览,同时,我也想看看这把灭天剑毁世刀。”
枫霄云笑道:“你想看看这把剑刀有何破绽之处?告诉你,这剑刀打造的十分完美,可说是世间上最坚固的构造,其中绝对不存在一丝破绽。”
说完,他大方的将剑刀扔给了李天凡。
任何人拿上灭天剑毁世刀,由于初时不适应这剑刀身上带着的戾气,会心生魔障。枫霄云得到剑刀后的一段日子,便是在适应这剑刀的特点,一边磨合自己所会的剑法与刀法。
可是,李天凡的表情却让他吃了一惊。
因为他不仅没有心魔的迹象,反倒是一片平静,**神圣。
“这怎么可能?难道,他的武功,真的到了一种超凡入圣的境界?”枫霄云心里惊骇不定,信手拔出李天凡的长剑。
只见剑光黯然,剑身平常,而这剑真如传说中的,竟被接合过,剑身上明显有一道断裂的痕迹。
纪形陵不觉靠近了枫霄云,双眼死死的盯着他手中的剑。
几乎和他一样,除了李赖儿,所有的人都靠近了枫霄云。
只为这柄传说中的剑。
可是论剑,历史与背景,本应是灭天剑毁世刀更出名,但在场之人竟没有一个留有余地,会有心思去注视李天凡正在端详的剑刀。
李赖儿早已看惯父亲的剑,以前在田地里,还拿着这柄剑用来挖蚯蚓,他倒不觉怎地。灭天剑毁世刀他也不是没看过。他看父亲的认真模样,问道:“可看出什么吗?”
李天凡平静的将剑刀还鞘,对枫霄云道:“确是好一把兵器,还给你。”
枫霄云也将他的剑还给了李天凡。
一笑后,枫霄云道:“你仍决意要毁这剑刀?”
李天凡环视四周说道:“在下出剑恐伤无辜,请各位避让少时。”
纪形陵道:“拳脚无情,李大侠,你真要这么个比法,我只怕你性命不保,还不如先和我比了,再去毁枫霄云的兵器!”
枫霄云却道:“李大侠何等人,岂是你所能伤?纪教主,你要是输了,这才应该。李大侠,我已准备好了。请出剑吧!”
李赖儿轻轻的道:“爹,这枫老头不安好心,实在不行,不用顾及我和小纪,伤了纪伯伯也行。”
李天凡也轻轻的道:“小纪是个好孩子,他好不容易找到父亲,我又怎么能伤他?先照顾好自己吧,离神诀的内功太过诡异,你再查看一下内息情况,目前你暂时不要胡乱运功。”
李赖儿轻道:“我在修炼的时候,曾有一个关口,始终过不去,可是忽然有一点亮光帮了我,那个时候你在酒库里吗?”
李天凡道:“那时候酒库外面情况太过复杂,我只有呆在你身边。那点亮光是什么我也不清楚,但是在你入定最后的关口时,卫前辈用毕生功力助你,我想,可能是他也会离神诀的内功,所以熟悉你的情况,才能帮的了你。我让你查看一下,就是想知道他是不是留了些内力在你的体内,如果你还不能融合,那你贸然运功就会出岔子的。”
他再对赖儿微微一笑,说道:“大家都让开了,你还有什么舍不得的,快去一边陪你的朋友们好好说说这段时间的经历。”
四处屋檐下,都站满了人。
小纪被血魂飞拉住,站在对面,轩音与冬难挽等人站在一块儿,李赖儿走到他们身边,冬难挽眉开眼笑的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这小鬼现在连离神诀都学会了,以后江湖,怕是没人能治你。我说你也不能藏私,分点内功心法给我练练呀!”
李赖儿还未开口,一边的沐林芝对冬难挽佯怒道:“你还算个男人吗?怎么能向小赖儿偷学别派的武功,这样多丢人呐!”冬难挽不服,便与她开始吵嘴。李赖儿求之不得,正好可以安静的坐下查看自己体内的气息走动。
小纪在他们对面,瞧着冬难挽与沐林芝吵嘴的场面,心中顿觉孤单,此一时彼一时,他虽找到了爹,可忽然又觉的失去了什么。他毕竟还年少,不懂得,一个人要得到一些,必定会失去一些东西。他还没想到,如果他要继续与赖儿他们在一起快乐的生活着,那就势必离开纪形陵。
或许,他是故意不去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