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带着银辉的狂风旋起,飞腿帮的门槛已被铁蹄踏碎。
杀意如黑夜的无垠,没有止境的扩散开来。
无论是骑士、飞腿帮,都明白,今夜,将有一方倒下,彻底的被毁灭,眼下只有拼命,不是敌死,便是我亡!
尽管东难挽面对过许多大场面的厮杀,但是如此突然而且没有回旋的决战场面,还是令他震惊,几度停止思绪。
门内,庭院,没有一点光亮,对于刚刚从四盏灯笼的光明下闯入的不速之客来说,绝对是危险的。
第一排除了带头的骑士,九匹大马连续发出一声哀嘶,摔倒在地。
马身上中了各种各样的暗器,青石砖地上还凭空伸着几支钩链,见不到长剑,黑暗中挥动着的,大部分都是钢刀。
快意的砍劈带着无奈的疼痛,每一个骑士在刺出长枪的时候身上同时会撒出鲜血。有的甚至在刺到敌人的那刻,他那伸出的手臂永远的离开了自己的躯体。
血,像是无数朵花,在黑夜中无情的盛开。
地沟里已没有水,流动的是黑糊糊、令人作恶的血液。
已分不清有多少人死了。
但是从飞腿帮的呐喊声中可以分辨,他们的人数正在迅速的减少。
骑士们都在安静的厮杀,听不到他们的声音,但是如此,却更为恐怖,整个场地里像是充满了怨气。
一只大鸟突然从天而降,他伸出两指,轻轻的点在一个骑士的背上,那个被点中的骑士一刹那从马上摔了下去。
只见这人不停的闪动,随着翩翩如舞的动作,在那一伸手间,不断的有人落下大马。
场中传出连续不断的,长枪落地的是脆响。
“你是谁?”带头骑士发现了他的存在。
“马上退出此地,不然你们全部都走不了!”那人好意相劝。
带头骑士勃然大怒,挺枪纵马,向他冲去。
他一席白衣,突然安静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疾风刮来,吹的他衣袖起舞,在宽大的长袖中,一条健壮的手臂轻轻抬起,两根手指似不带一点力气,就那么点向刺来的长枪。
马从他的身边跑过。
骑士被挡下了马。
在惊愕中,他发现长枪的枪尖已弯曲,而对面那少年已收手静立,没有一丝表情的看着他。
“这、这是什么指法?”
“东阴指。”
“南京东家?”
“不错,你们是江南快马堂的人。为什么要与飞腿帮过不去?”
在两人交谈中,双方的人都停止了战斗。
带头骑士扫视了一眼四周,他带来的骑士如今已剩下十几人,而对方伤的伤,残的残,也站立着十几人。
他强忍着愤怒,冷冷的道:“你为什么不去问羊老儿?”
“东少侠既然问了,老羊自然如实相告!”羊三胡子含着亲切的笑意,从一处小径中慢步而来。
东难挽心里知道,他之前被羊三胡子拒在门外,就是因为对方担心他与快马堂是一伙的,现在自己替他们挡了灾,羊三胡子也不再惧怕了。
“我们飞腿帮是靠买卖消息混饭吃,弟兄们在江湖中活的不容易,所以但凡是消息来的准确,而买主出的起钱,我们都会卖出去。快马堂在江湖上也算是个光明正经的帮派,可是今年替福建郑家暗地里做了一件见不得人的事情,不幸被我们知道了他们此来的目的,恐怕大家都是心知肚明了!”
“我们和郑家联合,是为了对付江南苏家,暗中的事情只是针对苏家的,你把消息卖给他们,不是害我们吗?其中还关联到我们近百个人的生命,我们此来,是为了替那些死去的人报仇,羊老儿,今夜讨不回公道,你就等着吧!”
郑永是福建郑家的二公子,他东难挽是南京东家的大公子,两家是世交,一听快马堂与郑家联合了,心想这档子事管起来尴尬不过,也就不做声站在一边。
快马堂带头来的骑士见东难挽在场,心知打不过他,手下人也难以对付飞腿帮剩下的人,灰溜溜的走了。
羊三胡子将庭院里的战后清理交给手下,亲自迎了东难挽入厅。
“东少侠,有什么老羊可以效劳的?”
“我与今日同来的朋友走散了。”
“找人?呵呵,若只是找人的话,老羊这个忙是帮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