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持住,坚持住,坚持住!”
薛家村宽大校场上,一脸庞稚嫩少年郎,双手环抱一人的多高的大鼎,不断的重复着枯燥而吃力的蹲起动作。
这最简单的动作,被这少年郎诠释的尽皆完美,仿佛每一动都捕捉到大自然独有的韵律,震荡着周围的空气都为之一颤。
如注的汗水顺着那坚实蓬勃的肌肉缓缓滑落,滴答进少年脚底的黄土地里。
粗壮有力的青筋不时的蓬勃出来,又适时的暗缩回去,一张一弛间,爆炸出强劲的力道,让那一人多高的举鼎始终未在少年手心里下滑半寸。
“再给我一次极限状态吧!”
薛天心底默默祈祷。
此时已日薄西山,训练的孩童与长者早早回到自家温暖的被窝,偌大的校场之上,仅有一个少年疯狂的蹲起,另一少年担忧的凝望着。
“只要一次,我就能突破了,只要一次!”
薛天的意识已经有些模糊,他知道这是最为关键时刻,身体已然达到极限。
继续下去,不是突破,就是晕厥。
所以他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此时多清醒一分,进入极限状态的机会就大上一分。
只要进入极限状态,身体就能在未知的情况下,突破桎梏,达到一个新的高度。
虽然薛天不确定,这个新的高度是否就是他期待已久的那个境界,但至少可以一试,这是他最后的机会。
“呼呼呼呼!”
烈风依旧肆虐呼啸,薛家旗还在漫无目的的飘扬,少年仍然重复着那艰辛的动作。
······
“嗡!”
举鼎稳稳落地,薛天无力瘫倒。
“阿天,”一直在旁边看眼的少年急忙跑步上前,呆的看到自己死党那朦胧却不失光彩的双眸,才放下心来,开口抱怨道。
“你发什么疯啊,足足比昨天多了一倍的时间,你这样身体受不了的。”
“我突破了!”薛天露出一个慧心的笑容,淡淡道。
“突破?”薛明双眸突兀的放大好几倍,震惊的盯着眼前这位他极为熟悉的面容,仿佛看怪物般细细的打量一遍又一遍。
在最终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对方还是原先那个自己认识的薛天后,才艰难的带着不确定口吻,吐出几个字。
“锻体九阶!”
“对,锻体九阶。明天是村子一年一度化劲的时间,任何锻体九阶的武者都有资格得到一枚化劲丹,借以晋升为内劲武者。我今天突破了,便不需要再多等一年了。”薛天喘息着爬起身来,脸上的表情异常的冷静。嘴角的笑容格外的舒展。
如此真挚的笑容,薛明已然有很多年没有在这位死党脸上看到了。薛明如何能不明白,眼前这位自己熟知的少年,此时内心是多么澎湃。
十载寒暑艰辛,一朝功成名就。
别说他们这么半大的孩子,就算村中那些有名望的长者,又有几人能在此时不骄傲。
十年寒暑,不论冬夏,薛天永远是村子起的最早,睡得最晚的,除了吃饭睡觉,将所有可能的时间都扑倒地狱般的训练中去。
作为死党,薛明自然深深明白这其中的原委。
薛天的父亲薛涛,曾经是一位实力超强的内劲武者。薛天的幼年,也因为有这样一位父亲,而过着与其他孩子一般幸福快乐的生活。
但十年前的一场意外,让薛涛丹田被破,内劲全散,甚至还为此失去了一条左臂,据说还有一手极其厉害的左手刀法。
至此,薛涛所有的时间精力都花在了劈柴砍柴上,人也变得懦弱惫懒。以前父亲在薛天心中的强大形象,几乎在一夜间荡然无存。
自那以后,薛天再也没看到父亲以前温暖的笑容,再也没有见到母亲眉头真正舒展过。
父亲的眼神越来越冷漠,母亲的眉角尽是褶皱的横纹,十个寒暑,不停的鞭策薛天,要变强,变强,再变强。
薛天将所有的委屈,不甘,痛苦,还有旁人异样的眼光,都暗藏在心底,然后在训练场上发泄出来。
直至今日,功夫不负有心人,他成功了。
十五岁,锻体九阶,破了村子老辈上,最好十六岁的记录,怎能不骄傲一番。
“走吧,我们回家,以后谁敢欺负你,就报兄弟我的名字,兄弟罩着你。”薛天狠狠的拦过死党的脖子抱在胸前,洒着大咧咧的笑容,昂首阔步前行而去。
“你丫的轻点,不知道自己力气多大啊,我脖子都快断掉了。村里除了你,哪还有人敢欺负我啊。”薛明狠狠的在薛天腰椎间偷袭了一把,趁着对方吃痛的空挡,将被蹂躏的脑袋撤了出来,抱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