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全有从高速北江段出口回来的时候，一路上都是沉默不语。
刚才在吴涛车队上、穿越整个北江城的二十分钟里，是他的世界观被彻底刷新的过程。
没想到那样一个做生意的企业家，竟然是传说中的红二代。
怪不得他连鸟都不鸟自己一下！
尽管是乍暖犹寒的初春，刘全有依旧控制不住满脑门子的冒汗。
抹掉额头上的汗水，刘全有长出一口气。好在吴涛已经答应适当的时候为自己说一句好话，以挽回刚才在对方心里的失分印象。
更进一步的，刘全有也不乏心存幻想。
类似于再有机会见到萧锐光的时候，兴许可以扯着吴涛的虎皮做大旗，和这位红二代好好套套近乎。没准能让他在副厅级干部的位置上，更进一步。
回过神来，刘全有心里清楚，这样的希望其实并不大。
吴涛的车队出了北江的地盘之后，沿着高速一路向北。安保组的随行人员轮流开车，一路不停地直接赶赴首都。
终于在傍晚时分抵达清华园里。
连饭也没顾得上吃，吴涛便来到了经管楼，敲开了钱主任的办公室。
一开门，吴涛陡然一凛，“院长？”
怪不得钱颖一在电话里说是十万火急，原来竟是经管学院这位声名显赫的院长要见自己……
和这样的大人物，在如此私密下的场合见面，吴涛是有些措手不及的。
看了看左右，似乎没人给自己递上一个台词本什么的，照着本子对答之类的。
不过作陪的钱颖一，显然也没什么准备。只是这位一向以口直心快著称的钱主任，此时在首长面前，竟然是一字一顿地说得极慢。
吴涛原先以为钱主任这是随心随性的表现，直到看到对方额头上那细密的汗珠才明白，这话虽然说得不快，可脑子里却是丝毫不慢。
如此一来，吴涛也跟着照葫芦画瓢，字斟句酌地慢慢对答。
十分钟之后，目送着院长离开的时候，吴涛和钱主任交换个眼神，齐齐地大松一口气。
“你小子学得倒挺快！”
“一般一般，”吴涛难得跟钱主任开了句玩笑，“全赖钱主任言传身教，教的好。”
钱颖一挥挥手道：“行啦，你小子就别拍我马屁了。刚才院长提到的一些问题，虽然是官样文章，但是该注意的还是要注意的。”
“……这个电子芯片协会在你的手里，不能做有悖国家利益方面的事情。”
对此吴涛只有点头，“是是是。”
钱颖一见他应付的有些敷衍，知道响鼓不用重捶，当下挥挥手道：“去吧去吧。”
吴涛如临大赦，抬脚便走。
“对了，别忘了顾问委员会的事，抓紧时间准备。无论如何，四月底你得准备一堂公开课。”
总算是脱身了。
离开清华园，吴涛连天景公司也顾不得去了，径自回了熙春园的住处。
这一天奔波的，让他倒床便睡。在意识失去前的那一秒，吴涛还不由怀念前前世四通八达的高铁线路，那才是真正的方便快捷。
翌日一早醒来，已经是日上三竿了。
说是日上三竿，其实外头并看不到太阳。
虽说千禧年刚过，首都的天气已经有了初步雾霾化的迹象。总之便是灰蒙蒙的，忒不爽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