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古尔丹快气炸了,看似枯朽的指节捏的木杖咯吱作响,那双猩红的眼睛几乎喷出火来。
“你没有资格对我发怒!”黑手可不是耐奥祖,他向来不知道恐惧为何物,因为所有想要对此表示质疑的人,都被他拧断了脖子,“我可不是你的仆人。”
“那么,我敬爱的大酋长。”想到错失这么好的机会,主人会有多么生气,术士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道,“你撤兵的时候,有考虑过后果吗?”
“那是mak'gora,兽人神圣的传统,不需要考虑。”黑手信誓旦旦地拍了拍胸膛。
“可他不是兽人!”
“但他尊重我们的传统!”黑手不是软柿子,被一个孱弱的术士一再泼口水,这个糙汉子可忍不了,“而你呢?身为一个兽人,你有没有把我们的荣誉放在眼里?!”
毫不畏惧地迎向欺身上前的兽人,古尔丹低沉的嗓音充满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威势:“在我眼里,只有力量。”
凝视着术士笃定而无畏的神情,黑手笑了,极具嘲讽气息的笑声让对方皱起了眉头:“意志坚如钢铁,你却如此脆弱。”
“古尔丹,别怪我没提醒你,你的力量,容纳不住你的野心。”
丢下这么一句话,大酋长没有再继续跟他争执下去,潇洒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营帐。
事情已经发生,从一开始就没有任何周旋的余地,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还不如多挥动两下武器锻炼锻炼身体。
昏暗的空间陷入死寂,随着角落处的一个阴影颤动起来,塔隆戈尔略显焦急的声音突然响起:“主人的命令怎么办?我们会不会……”
“不会。”古尔丹打断了对方的担忧,“我还有别的计划。”
“是什么?”这段日子,塔隆戈尔清楚看到了暗影议会在古尔丹的手中成长得多么可怕,他已经逐渐被对方的智慧和狡诈所折服。
“这得靠我们的酋长大人。”提及自己引以为傲连基尔加丹都不曾知晓的计划,古尔丹的笑容中充满了骄傲。
闻言,在一旁目光呆滞面若死灰的兽人萨满抬起了那苍白的面容,看着术士狰狞的笑脸,他无神的眼眸浮现起些许光芒,名为愤怒的火光。
“绝对不行!黑暗之星是影月氏族至高无上的信仰,你绝对不能玷污她的力量!”
“信仰?你觉得,现在的你还有资格谈论这两个字吗?”走到对方身前,古尔丹伸手抓住对方的下颚,锐利的指甲缓缓划过他的喉管,“耐奥祖。”
面对这令人愤慨至极的羞辱,耐奥祖几乎将牙根咬碎,但是隐约之间,他似乎看到了古尔丹背后的那个猩红身影。他退缩了,胆怯和恐惧让他将无尽的苦涩咽回了肚里。
他没有办法反抗,力量、荣誉,乃至自己的挚爱,都已经离他而去,他一无所有,他卑如蝼蚁……
卡拉波神殿再一次热闹了起来,兰洛斯看似危言耸听的发言最终还是让维伦放弃了他的理想主义。所有的小型传送门都已经关闭,祭司和学者们纷纷将全部的精力放在了打开通往沙塔斯的通道上。
察觉到这一切的难民虽然心中悲痛,纷纷对那些被抛下的同胞进行着祈祷,但是牺牲在所难免,这个种族,早就已经体会过不止一次这样的痛苦。
推开房门,满脸疲态的兰洛斯走进了泰蕾苟萨的房间。
蓝龙少女此刻正坐在窗前打量着外面来来往往忙碌着的一众德莱尼,那纤细姣好的背影让兰洛斯稍稍放下了心头的烦闷。
“我们要离开了吗?”
转过身来,泰蕾平淡如水的面容露出了些许疑问。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自从这次沉睡醒来,这个一向冷漠的少女似乎学会了用表情来传达自己的情绪,不仅气质上多了一些人情味,冷淡的精致容颜也因此而加分不少。
“是的,兽人的进攻迫在眉睫,我们必须及时转移。”兰洛斯的确是累了,并没有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仔细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