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非战斗减员的损失,公输孟启根本没有时间来忧伤,现在申时已到,中央集团军和西路集团军也已抵达对岸。
虽然是在盛夏时节,可骑兵人人皆打着布伞避暑,步兵车每辆都有盖遮阳,细致入微的装备让将士们行军五个时辰,经过三百里路后状态依然保持得相当不错,队列严整士气高昂。
此刻,对岸的数万将士都把目光投向“迷离津”河面,可期待中的桥梁连个影儿都还没有。
按计划,西路集团军必须在天黑之前渡过汝河,假如来不及建桥就搭设浮桥。可照目前情形看要在浪涛翻涌的洪流中搭设浮桥几乎是不可能的。
尽管所有人的都知道河底山脉就在“迷离津”的半里地之间,可要在滔天洪流之中找到准确位置并架设桥梁也绝非朝夕之功。
斥侯虽找来了七八个当地人,他们听说公输孟启不单是祖师爷公输盘的后人还是新的国君,无不顶礼膜拜,愿把自己对“迷离津”所知的全都倾倒出来。
可这些老翁老妪七嘴八舌,前言不搭后语之谈对架桥来说几乎没有什么意义。
“旭日弓”也从对岸飞跃过来。
说是飞跃其实过程还是蛮多的。
首先靠床弩把轻便的引导绳发射过来,而后把引导绳绑缚在绞盘上,通过引导绳把粗大的缆绳拖拽过来并张紧。
虽然缆绳中间仍有很大的下垂弧度,但对于像“旭日弓”这般的高手是没有影响的,他沿着缆绳兔起鹘落连续几个飞跃就过得河来。
如果军团的每个人都能像“旭日弓”一般,公输孟启自然也不用考虑架桥了,几根缆绳就解决问题。
可世上没有如果。
他独自在河岸边静坐下来,双目平视两岸在脑子里勾画出无数线条搭建在波涛汹涌的汝河之上,手中权杖则在沙滩上随意划着。显然没有任何一种材料能够在没有支点的情况下跨越千米而不变形下垂,在河中寻找支点也同样不可能……
“哎呀!不和你们婆婆妈妈嗦了。老头子我钓鱼去,运气好还能钓着大鲤鱼献给大王呢。”
“去去去!白老头做你的白日梦去吧,最好又梦到鲤鱼跳龙门。”
“额,听说他那次梦到鲤鱼跳龙门,结果噗通自个儿掉河里了。哈哈哈……”
“哈哈哈,就是。”
一帮老家伙终于有了共同的话题。
钓鱼!支点在上。
龙门!高高在上。
公输孟启脑海中灵光闪现,建桥的构思立马完成。当即吩咐:
所有工兵百夫长,千夫长,到自己身前集合。
火头军准备埋锅造饭。
右岸静候多时的工兵百夫长,千夫长立即围了过来。公输孟启则在身前铺开锦帛,手持权杖做画笔,一边勾画一边解释:
“诸位请看图,本王要架设一座‘龙门双塔悬索桥’。”
“悬索桥本身柔软下垂,两岸也没有坚实的锚固之地,因此本王要在两岸各立起一座龙门塔架作为索桥的支撑点。”
“将索桥主缆绳架设在龙门塔架的顶点之上增加高度,再从主缆绳上分别垂下多条拉索悬吊索桥不至下垂。”
“缆绳的两端依靠重力锚碇稳固在两岸,整个索桥就以两个稳定的三角支撑架构而成。”
“龙门塔架由本王负责制造,诸位负责指导士卒架设缆绳和重力锚碇。”
“大家是否都已清楚,如有疑问马上提出。”
一位百夫长当即发问:
“陛下的‘龙门双塔悬索桥’构思精妙,受力结构也极为合理。”
“只是重力锚碇所需巨大,否则无法平衡千米索桥。这河滩上尽是沙土,末将们到哪里去找巨大的锚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