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磊在一旁见那少年竟拿不吃饭要挟吴妈,心中好笑,心道,这人怎么象小孩儿一般?谁知那吴妈竟然怕他。又听得吴妈要自己离开,本想转身告辞,不想被那少年上来拉了进去。
朱磊跟着少年在院子里转了一圈,直把朱磊看得眼花,心道:“这么多房子,就是我们全村人也住得下。”又见这偌大的院子里只有少年和吴妈两人,不禁奇道:“怎么这儿就你和吴妈两人住?”
那少年回道:“谁说的,还有我爹爹,我娘每年也要来住一阵子。”
朱磊奇道:“你娘不住这儿?”
那少年心一勒,正要回答,就听吴妈叫道:“小公子,水烧好了。”
那少年带朱磊进了一间屋子,见吴妈正站在门口。那少年对朱磊道:“你稍等。”转身进了里间,吴妈也跟了进去。朱磊和小雪站在堂屋,打量里面摆设,见靠墙一侧摆着一个大几,几上摆放着鲜花。几两边分放着两张宽大的木椅。朱磊心道,这么大的椅子,可以坐下两三个人吧?奇怪了为什么不多做几个小板凳,非要几个人做在一起?他从小在岛上长大,如何见过宽大的太师椅?
正乱想着,就听侧门一响,那少年已经洗好澡从里面出来,却已换了装束,短襟长裤,腰间扎着根绿色丝带。那少年对朱磊道:“你也进去洗个澡,吴妈已经将水换好了。”
朱磊却忸怩不定,他头一次走进这样豪奢的人家,心里早已忐忑不安,一时傻在在哪儿,也不知如何是好。
那少年见朱磊傻站着,笑道:“看你傻乎乎的样子,快进去吧。”说完,将朱磊推进里屋。小雪见了,也跟着朱磊进了里屋。
吴妈已将木盆里的水换好,见朱磊进来,便上前来替朱磊脱衣,朱磊却将衣服一紧,不肯让吴妈脱。吴妈一笑,已然明白,对朱磊道:“那你自己洗吧,衣服在一旁。”手指一旁的木凳。说完,便退出了屋,反手将门带上。
朱磊站在屋中,看着一盆清水,心想,自己一冬没有洗澡了,先洗了再说。便解下包裹,脱了衣裳,跳进木盆。却听得那少年在外对吴妈道:“吴妈,请你在这几上摆上香。”那吴妈奇道:“小、小公子,你又要做什么?”“你别管。”少年回道。
朱磊在里面洗好澡,本想仍穿自己的衣服,却见衣服早已破损不堪,心中又是一阵难过,心想,要是娘在,早就补好了。无奈,只好穿上吴妈准备好的衣衫。
那少年正在外间等着,见朱磊洗好了出来,一身青色衣衫,分外精神,点头道:“嗯,挺精神。”上来拉着朱磊来到几旁,对朱磊道:“跪下。”
朱磊见几上已放上香炉,有三炷香正青烟冉冉,正疑惑着,那少年也已跪下,又将朱磊一把拉着跪下,对着香案一报拳:“苍天在上,今日我轩辕,”那少年顿了一下,又接道:“今日我轩辕劲和我朋友朱磊结成异姓兄弟,不愿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愿同年同月同日死。今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闯荡江湖,扬名立万。游侠天下,逍遥江湖。”转头对朱磊道:“来,你也说一遍。”
朱磊便学着他的样子,也抱拳说了一遍。那叫轩辕劲的少年满意地点点头,又对朱磊道:“来,我们一起磕三个头。”说吧,倒身便拜,朱磊也跟着做了。
那轩辕劲哈哈一乐,站起身,对朱磊一抱拳:“兄弟!”
朱磊也学他的样子,一抱拳:“兄弟!”
轩辕劲却不乐意:“什么兄弟,你今年几岁了?”朱磊暗想,自己在山里过了一冬,已长了一岁,便回道:“十岁。”
轩辕劲道:“我十三岁了,可比你大了许多,你得管我叫大哥!再来。”
朱磊又一抱拳:“大哥!”
轩辕劲一拍朱磊肩膀:“哈哈,好兄弟!今晚我们兄弟喝个痛快,来他个一醉方休!”又转头对吴妈道:“吴妈,快去准备酒菜!”
吴妈正在一旁抿嘴偷笑,听得轩辕劲叫她准备酒菜,道:“小公子,你还要喝酒?”
轩辕劲奇道:“当然了,你没见南宫伯伯他们来,每次都要喝酒的?”
吴妈笑道:“行!行!我这就给你准备酒菜。”
这轩辕劲兴奋异常,拉上朱磊出门来到正厅,不一会,吴妈已将饭菜端上了桌。三人坐定,吴妈在两少年面前摆上酒杯,又给他们倒上酒,就见轩辕劲端起酒杯对朱磊道:“兄弟,你我分别多时,今日相见,当一醉才是。来,干杯!”
朱磊心道,什么分别多时,我们今天才相识的,怎么又分别了?真是奇怪。也不好多问,也忙学着轩辕劲的样子,一举杯:“干!”
轩辕劲仰头喝了杯酒,自言道,原来酒就是这味儿,可和水差不了多少,却比水难喝。他却不知道吴妈已在酒坛中掺了许多水。轩辕劲又喝了两杯,索然无味,将酒杯一仍:“朱兄弟,我们吃饭吧。”
朱磊几个月没尝过米饭的滋味,早就想吃饭,听了便端过饭碗,狼吞虎咽起来。
那轩辕劲自顾将饭吃完,便将碗筷一推:“吴妈,我困了,先睡去了,你将我朱兄弟带到偏房歇息吧。”说完,头也不回自顾进了房。那吴妈见他离去,一口饭喷在桌上,直笑得眼泪外流。
朱磊好久没在床上睡过,这一觉睡到晌午,直到小雪将他弄醒。朱磊翻身起床,出门见轩辕劲也已经起来,那轩辕劲今日却是一身白色长衫打扮,一束长发束在脑后,朱磊瞧着,心道:“我这大哥长得好似玉人一般。”
那吴妈见两人全都起来,忙招呼两人吃了晌午饭。朱磊吃了饭,拍了拍小雪:“小雪,你自己去找吃的吧。”小雪便一穿出门,进山猎物去了。吴妈见了,道:“真是灵兽啊!”
轩辕劲吃完饭,将手一拍:“兄弟,你近日武功可有长进?来,我们切磋切磋。”
朱磊讪讪一笑,摇摇头,心中却道:“你怎么知道我会武功,我这大哥却有点奇怪。”
轩辕劲见着了摇头,奇道:“你说你不会武功?我见你打狼时很有些招法啊,力道也大。”
朱磊道:“会些拳,我爹爹教我的。”
轩辕劲道:“来,我们比比。”说完,也不待朱磊答应,拉着朱磊来到院子。
朱磊刚站定,轩辕劲对着朱磊胸口就是一拳,朱磊身子摇了摇,心道:我这大哥怎么说打就打啊!
轩辕劲见朱磊中了自己一拳,仅身子晃了晃,当下奇怪,他却不知道朱磊在家时每日上山采药,一双腿自然结实有力。当下嘴里又叫道“兄弟,小心了。”双掌齐出,直奔朱磊的太阳穴。朱磊慌忙用双手朝外格挡,不想轩辕劲使的却是虚招,那轩辕劲由掌变拳,双拳向下一弯,朱磊的双肩又中了两拳。轩辕劲咯咯一笑,跳出圈外,洋洋得意地对朱磊道:“怎么样啊,兄弟,我厉害吗?你一招也挡不住哈?疼不疼?我可没打你的要害哦!”
朱磊脸一红,低声道:“不痛,大哥。”
轩辕劲又奇道:“听你说你爹爹能一个人打鹰鹫门好几个人,应该武功厉害才是,难道你就没学过?”
“学过几路拳。”朱磊回道。
“来,打我。”轩辕劲又来了劲,“来呀!”
朱磊心道,也好,就用爹爹教的拳法打了看看。便将马步一拉,左拳护胸,右拳“呼”地一下奔轩辕劲右肩打去。那轩辕劲将身一侧,已然闪过。朱磊左脚跟上,右拳收回,左拳又打出,那轩辕劲将朱磊左手腕拿住,顺力向前一送,朱磊一下子收不住劲,跟着朝前“噔噔”冲了几步,差点没有跌倒,将朱磊臊了个大红脸。
轩辕劲脸上有些谦意:“兄弟,你也不要不好意思,我这可是上乘武功,叫折梅手,要是拿住你手腕上的神关穴,你这一下是站不住的。这样吧,你将你爹爹教你的拳打给我看看。”
朱磊点头,一招一式地将以前所学的拳法一一打来,轩辕劲在一旁见了,却一脸的不解,待朱磊打完拳,对朱磊道:“你爹爹怎么教你这样的拳法?这是一般人家健身用的拳路,哪里能对敌啊?真是奇怪了,我见你打狼的时候身手也挺敏捷啊?你还练过什么?”
朱磊回道:“我爹爹还有本书叫‘武经’,我前些日子在山里照着书上练过。”
“嗯,去拿来我看看。”轩辕劲道。
朱磊回房拿来书递给轩辕劲,轩辕劲接过翻了翻,“这是练内力的书,也忒简单了吧。”
“这样吧,这些天我教你几招,谁让我是你大哥呢?就你这身手日后要是行走江湖,肯定要被人欺负的,我这做大哥的脸上可不光彩啊。”轩辕劲将书递还给朱磊,“你人小,先教你一套地龙拳,专攻对手的下三路。
朱磊先见他对自己的拳法说得一无是处,心里不以为然,又想,刚才打他的时候可一拳也没碰到人家,还差点被他摔倒,也奇怪了,为什么爹爹尽教我些个没用的拳法,他自己使的武功却那么厉害?
朱磊正想着,轩辕劲已拉过他,比划着教他拳路,朱磊忙凝神细听。轩辕劲见朱磊认真的神情,越发来了精神,一招一式讲解多遍,深怕朱磊听不明白。
一晃两个多月,朱磊跟着轩辕劲学这套地龙拳,招招记熟。轩辕劲在一旁又指点他人身体的要害所在,什么哪里挨了一掌人要晕倒,哪里挨了一脚人要跌倒在地,等等,朱磊也一一记牢。歇息时轩辕劲又教他临敌之道,什么临敌当先自保,发招要随机应变等等,朱磊仔细听了,心里对这位大哥更加佩服。
轩辕劲教了一套地龙拳,又零零星星教了朱磊一些手法,什么折梅手、凤展翅、等等,林林总总,有十几招,有掌法,有拳法,却不连贯。朱磊也一一学了。
这日夜间,朱磊正熟睡中,感觉被人摇醒,睁眼一瞧,正是轩辕劲。那轩辕劲悄声对朱磊道:“快起来,收拾东西,我们走。”
朱磊迷迷糊糊地爬起床,问道:“是带我回岛吗?”
“废话,我怎么知道你住在哪个岛上!只怕你自己也不记得了。我们先去瀛洲岛,你不是说你的那个什么姬伯伯的去了瀛洲岛找人了吗?我们找到你的姬伯伯不是就知道怎么回你家了!”轩辕劲轻声说道。
朱磊一想也是,便赶紧收拾东西。其实他也没什么东西,只有两本书和一件白衫,依旧用布包好,斜系在身上。又将短剑插在腰间,才道:“走吧”。
轩辕劲见他还有一把短剑,也未在意,当下两人带着小雪蹑手蹑脚摸黑出得院子,朱磊对轩辕劲道:“要不要跟吴妈招呼一声!”
“榆木脑子!要是可以让吴妈知道,我们犯得着深夜起来偷偷地溜走?”轩辕劲满脸地不屑。
朱磊脸一热,便不再作声,紧跟在轩辕劲身后。轩辕劲在路上告诉朱磊,那瀛洲就在龙首山东面,天晴时站在山上就能看见。剩着月色,两人翻过一个小山包,来到一个港口,朱磊见这港口周围住了许多人家,皆是青砖青瓦的大房子,暗想,这里可比我们的岛上热闹。又见港里停了不下几十条船,最小的也比他们村里的渔船大,不禁叹道:“这么多大船啊!”
“嘘,噤声!”轩辕劲做了个手势,带着朱磊轻手轻脚来到一艘船前,解下缆绳,两人带着小雪驾船而去。
朱磊有驾船的经验,升帆掌舵,将船向东驶去。待太阳出来,朱磊就见轩辕劲一身雪白的衣衫,腰间黄色腰带,一个绣花箭袋挂在腰间,身后插着一把黑黝黝的短弓。那轩辕劲双手一背站在船头,真个玉树临风,朱磊看着心中好生羡慕,心道,我这大哥果然非同一般。风急船飞,过不多时,已经能看见远处轩辕劲所说的瀛洲岛了。将近正午时分,轩辕劲在船头喊道:“快看,仙泉城!”
朱磊抬头一瞧,就见一城依山而筑,甚有气势。“靠上岸,我们先去那里打听打听。”轩辕劲又道。
朱磊依言将船驶入港口,见这港口甚是繁忙,进出的船只络绎不绝。朱磊将船靠定岸边,两人带着小雪上岸,朱磊问道:“大哥,你怎么知道这儿叫仙泉城?”
“我听爹爹说过,瀛洲岛上离我们那儿最近的城叫仙泉城。我爹爹说瀛洲岛上风景秀美,四季各有特色,他常来这儿赏景的。”轩辕劲边走边回道。
朱磊听了,心道,我这大哥的爹爹定非常人。
两人正边走边看,就见港口不远处有一大群人团团相围。朱磊对轩辕劲道:“大哥,我去那儿看看。”轩辕劲嗯了声,自己带着小雪到处闲看。
朱磊挤进人群,那石井城主正在祭天。朱磊见那祭台上的小女孩有些象姬红,却又不敢确定,就双眼死死地盯着,直到姬红喊出石头哥,这才冲上祭台,将姬红救下。待和那武士激斗,被那武士踢了一脚,闷哼一声,这一声却被小雪听到,小雪自小和朱磊在一起玩耍,最熟悉朱磊的声音了,听到朱磊的闷哼声,知道朱磊有难,那小雪豹离开轩辕劲,箭一般跃进人群,救了朱磊。轩辕劲一见小雪离他而去冲向人群,知道不好,也跟着跑了过去,就见朱磊被围,又见那石井城主正在一旁指手划脚,心道:“看来只有制住这人才能脱险。”这才冲了进去以箭相要挟,待听得有人喊快救城主大人时,轩辕劲这才将心放下,知道冒险成功,心中自是洋洋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