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公孙不智环指四周武士:“你自恃能脱得了身?听说这女孩儿是你女儿。姬先生,你即便不为你自己作想,也该为你女儿打算。姬先生,识时务者为俊杰,只要你投入我鹰鹫门门下,将来必有一番作为!”
“一番作为?”姬先生问道:“难道你所说的一番作为是助横田俊一统瀛洲?你可知我和横田俊有杀妻之仇!如果是为了横田俊……,”
“哈哈,”公孙不智不等姬先生说完,仰天笑道:“小小瀛洲岛焉能容得下我鹰鹫门?姬先生,你既是从中土而来,难道你就没听说过皇天浩浩,择有德者主之?”
姬先生一惊:“你难道是说,要回到中土,问鼎天下?”
公孙不智微微摇头:“什么问鼎天下!?我只是要取回本属于我们家的东西而已!”
“这个……,”姬先生思忖着说道:“你说的我可就不明白了,中土是你们家的?据我所知,中土的当今皇朝姓杨,前朝姓刘,那可是几百年前的事了,即便是有皇历以来,也没记载过你公孙家。”
“哈哈哈!”不待姬先生说完,公孙不智大笑起来:“我只以为姬先生学识广博,谁知还是拘泥书竹。姬先生可知皇历以前的事?”
“你是说开疆大帝?”姬先生一惊,又继续道:“史书上可说他是轩辕大帝,也不是公孙啊?”
公孙不智摇头道:“姬先生偏颇了。先祖轩辕大帝子孙众多,各有封地。可恼那些不争气的不肖子孙,好端端地相互征战,徒耗国力,让人得渔翁之利,将大好河山送于贱民手中。”
姬先生闻言,又道:“你说的是战国时代吧?那时代距今已有数千年了,更何况那时的国君中也没有姓公孙的。依我看来,历史长河浩浩荡荡,唯有顺天者昌。逆天而行者终究被天所弃。”
“你说得不错!”公孙不智看着姬先生道:“先生离开中土许多年了吧?先生可知中土现状?”
姬先生神色一凛,暗自叹息,却又摇摇头。
公孙不智并没看见姬先生神情,而是继续道:“这些年来,中土朝政混乱,君主昏庸无能。百姓趋财而为,无心劳作。官员敛财贪腐,更无心事问事理政。听说这些年粮食逐年减收,一旦遇到大灾之年,天下必乱,到时候,遭受苦难的又是百姓们。姬先生,这难道不是天将降大任于我?”
姬先生点点头,说道:“朝政混乱,官员敛财。唉!你说得不错。但是天道正明,中土王朝路去何处,却不是由你定的。如果你真有悲天悯人之心,就不该助横田俊攻打月山城,死了无数人命,还弑杀德川枫靖,做出叛祖灭宗之事!”
公孙不智闻言一怔。他苦心劝说姬先生归顺于鹰鹫门,原是想招揽人才,不料说了半天,反而遭他一阵抢白,心底恼怒,便欲发作,又强忍了下来:“德川枫靖暴戾成性,淫臣妻,鞭士卒是他的日常嗜好,连他的子、女都背叛了他。这些,难道姬先生就没听说过吗?姬先生想过没有,月山城坚如磐石,横田俊君怎么就可能在数月时间就将其功了下来?”
姬先生摇摇头:“不知道。”
公孙不智道:“那是德川的家臣带了一队士兵将城门打开,横田俊君才得以取胜。姬先生,横田俊君在短短几年时间里一统瀛洲南部,难道不是顺应天道吗?姬先生,鸟择良木而栖,溪水顺势而流,请姬先生三思。”
“这个,我要好好想想。”姬先生沉吟道。
铁男四郎三人见公孙不智劝得姬先生心动,不由心惧。铁男对山城田使了个眼神,两人持剑站在姬红身边,紧紧地盯住姬先生。海部俊秀也挣扎坐起,横剑而视。三人均想,如果姬先生顺了公孙不智,他们就是拼了性命,也要护住姬红。否则,就是玉石俱焚,同归于尽。
姬先生垂目沉思足有两个时辰,却不说话。公孙不智再也按捺不住,问道:“姬先生,你意下如何?”
姬先生闻言,双目一睁。公孙不智见姬先生眼中闪过一线冷光,不禁打了个寒战,心底竟有些慌乱,结结巴巴地问道:“你、你,你难道不想顺降吗?”
姬先生冷笑一声:“横田俊君为了王霸瀛洲,竟不顾那么多人的死活,你竟说他的所为是顺应天道!唉,本来瀛洲岛上各家城主相安无事,百姓们平静生活,倒也称得上是海外仙岛。谁知横田俊为了自己的霸权,无端地征战,死伤了无数百姓,那是天意所为吗?我见你年纪轻轻,略有见识,不如反了横田俊,为瀛洲百姓做件好事!”
公孙不智闻听,勃然大怒,手指姬先生:“我爱惜你是一个人才,这才好心劝你,你不但不听我良言相劝,居然还戏耍于我,哼!你看今日的局势,你能走脱得了吗?”
姬先生看了天边一眼,淡然说道:“久闻公孙家三子聪慧,怎么不知缓兵之计?”
“哈哈!”公孙不智仰天大笑:“你们真是白日做梦!难道你们还指望仙泉城的兵士来救你们吗?”
“哼!”姬先生冷哼一声,对公孙不智说道:“你仔细听听,身后是什么声音?”
公孙不智一愣,凝神细听,却听见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远处传来,不多时,就见一队数百人的铁骑兵飞奔来到港口,领头的三人正是丰臣秀吉和石井武及前原寿。
丰臣秀吉骑马来到众人前,手一挥,铁骑队立开散开,将那些武士围着,前原寿和石井武却带着四匹铁骑冲进圈内,护住姬红。石井武和前原寿来到姬先生面前,下马单膝跪倒:“族长!姬先生,属下来迟,请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