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闻听苏百通唤那掌柜的“芙蓉山庄沈庄主”,都是一楞。江湖人都知道,芙蓉山庄沈一萍,有名的江湖隐士,风流倜傥,才华横溢,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家传武功更是另辟巧径,独成一家。江湖上虽知芙蓉山庄之名,却不知芙蓉山庄所在何处。芙蓉山庄向来自视甚高,也从不和江湖人来往。今日忽闻苏百通唤掌柜的“芙蓉山庄沈庄主”,个个都吃惊地看着那掌柜。
那掌柜的也是先是一楞,良久,才黯然一笑:“呵,什么一株白莲浮碧水?半叶枯荷飘大漠倒是真的。人说苏先生是江湖百事通,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他这说,众人才确定眼前这掌柜的就是芙蓉山庄庄主沈一萍。只是大家心里都心存疑问,眼前这掌柜的怎么看也像是落魄的读书人,身上哪里有风流潇洒的影子?
沈一萍又长叹一声道:“芙蓉山庄早在数十年前就已经毁了,沈一萍苟活至今,没想到还有人竟然记得咱。请教苏先生,你是怎么确定在下就是沈一萍的?”他称苏百通为苏先生,那是以读书人自居了。
苏百通当胸抱拳:“沈庄主,不怕庄主和各位笑话,在下嗜好就是打听收集江湖上各家各派秘闻隐事。据闻,沈庄主向来以菡萏自居,高远于俗世,出让都是一身白衣。上次在贵客栈,见庄主一身白衣,已是奇怪。这大漠中居住之人,多是着深色衣饰,这样才耐脏。沈庄主的一身白衣可就显得突兀咯。这一路走来,沈庄主少说也换了三套衣服,而且都是白衫,自然引人注目。刚才沈庄主一出手,我就在想,江湖上谁家武功这么不成体系,这么杂?想到数十年前,师傅说过芙蓉山庄的武功最是独到,从没人见识过,又想到庄主自喻白莲,这才大胆妄猜,没想到竟被猜着了。”
苏百通说的谦虚,大家却佩服他心细,分析的也到位。一林大师点点头,看着沈庄主。就见沈一萍庄主点头说道:“苏先生所见甚是。只是你说对了一半。要说我芙蓉山庄武功独到吗,在下可不敢当。诸位,刚才我所施武功,可有哪位见识过?”他环顾众人,众人皆摇头不知。沈一萍对一林大师道:“大师,你如果评价刚才在下的武功招式?”
“飘忽诡异,我们确实围不住你。”一林大师回道。
“大师谦虚了。不过,诸位,刚才在下所施招式,便是本教总坛处记载的武功招式,在下只是学了个皮毛。”众人闻言,更是吃惊。他说所施招式只是皮毛,众人已经拿他没有办法,如果所学精湛,岂不是天下无敌?。就听沈一萍继续说道:“本教总坛所载武功,实在是高深莫测,本教一众高人研究不详,这才放风江湖,吸引江湖高手前来共同研究。十多年前,我便是闻此传言一路寻来,自思我沈家几代人穷其心智所创武功已经是独晓僻径了,这世上难道还有更加奇特的武功?不想一见之下,竟沉迷其中,差点不能自拔,好亏遇见、好亏遇见。”他却不在往下说,也不知他遇见了什么,众人也不好多问。就见沈一萍话语一转,道:“我之所以封阻各位经脉,一则怕你们误会我收留婴面人魔,二则,是怕你们见了那些武功路数,也是沉迷其中。以你们现在的武功,只怕非但无益,恐怕反而有害。不是小看诸位,除了一林大师,还有这位小哥不知来历,”他一指身旁的青衣青年,道:“其他诸位的武功恐怕赶不上门中先来到此的人吧?”
众人摇摇头。苏百通忽道:“既然贵教总坛所载武功连武林高人也研究不祥,为何还引我们前往?”
沈一萍回道:“据本教长老说,那些武功秘籍存在也不知有多少年了,各人参祥所得心得也不一样。听说本教前任教主也是沉迷其中不能自拔,后来连教务也不顾了,我入教时,听说老教主藏身隐秘处,闭门修炼,这数十年连面也没见到过。新任教主思维宽阔,想出了集思广益这一招,才散布消息,吸引江湖各家各派前来共同研究。刚开始,只是通知江湖名门大派,后来,见无建树,便广散消息,连婴面人魔那样的人也来了。”
一林听了心下起疑,心想,既然所载武功那么深奥,你和婴面人魔怎么会在沙漠边缘开了家客栈?却又不好相问。
苏百通问道:“请问,贵教所载武功共有几册?”
沈一萍微微一笑,却不回答,而是伸手从怀中掏出一个白布宝打开。朱磊望去,却是十多粒乌黑的药丸。沈一萍将药丸摊在手掌,道:“诸位,这就是各位所要的解药,连服三日,各位经脉即能畅通。”
众人见了,却不上前。一林大师看了一眼唐门兄弟,唐门弟子其中一人上前从沈一萍手中取上一粒药丸,放在鼻下闻了一闻,向一林大师点点头。沈一萍笑道:“各位放心。我如有歹意,也用不着下毒,只需悄悄离开诸位,你们焉能走出这大漠?”说着,自己拿了一粒放入口中吞下。一林大师听了,却吓得一身冷汗,心道,果真如此,我们数人岂不是要葬身大漠。哎呀,这回程的路只怕也要这位沈一萍带路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