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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薇儿 2(2 / 2)

薇儿见朱磊沉思不语,又道:“那姓万的虽没将金菊花给我,可我毕竟得到了紫菊花。”朱磊却不听这些,只是问道:“薇儿姐姐,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薇儿仍沉静在喜悦之中。见朱磊相问,也奇怪地问朱磊:“我很好呵,你这是怎么啦?”见朱磊没有回道,又道:“听说过些日子,老丞相要下来巡察民情,那是定要来这里的。”脸上却没了刚才得胜的欢愉。

这里却没在意她说的什么,沉思片刻,又道:“薇儿姐姐,你能不能将衣服脱下,让我看看你的胸口?”

薇儿脸一红,娇嗔道:“做什么?”

朱磊脸色严肃,说道:“薇儿姐姐,刚才那个雪儿我认得,不是什么好人。她身怀武功,你根本不是她的对手,她怎么会败在你手下?刚才我见她打你的一拳在先,却自己倒了下去,这里面定有蹊跷。”

薇儿一听,奇道:“你怎么会认识她的?我看她的武功和我差不多呵?”

朱磊道:“薇儿姐姐,那雪儿姓王。其他的我也不便和你多说,你快点将胸口给我看看。”朱磊是怕薇儿知道了那雪儿的秘密,将来一旦泄露出去,会招来杀身之祸。

薇儿见朱磊焦急的样子,又想朱磊身负奇特武功,定然也不是寻常之人,便点点头,说道:“这里可不方便。这样吧,我找个借口,我们先回去。”朱磊点头。

那薇儿借口回去换衣,带着朱磊离去。万年丰看见朱磊,却似没见到一般。朱磊坐在薇儿轿子内,不停地给薇儿把脉,但见薇儿的脉搏时快时慢,朱磊不由得心慌,催轿夫快走。再见薇儿,眼皮下沉,似要睡在一般。朱磊忙摇醒薇儿,说道:“薇儿姐姐,你可要挺住,千万不要睡觉。”那薇儿睁开眼扫了朱磊一眼,张口打了一个哈欠,道:“好困。”

朱磊眼泪都要掉下来,心道,这分明就是中毒的迹象。如果猜的不错,定是那姓王的雪儿将暗器藏在拳间,伤了薇儿。只不知暗器上淬的是什么毒?又想到前些日子看见唐门兄弟,心里更加发毛。

轿夫一路小跑回到采薇楼。朱磊扶薇儿上楼,那薇儿才走几步便气喘吁吁。两人好不容易进了房,那薇儿再也支持不住,一下子倒在床上。朱磊见薇儿脸色煞白,知道她体内毒性已发,慌忙解开薇儿上衣,就见她左胸口有一个针眼大小的伤口,正往外冒着黑血。朱磊凑近一闻,那黑血尽散发出隐隐恶臭。

朱磊眼泪掉了下来,心道,自己真是笨死了,早应该将那姓王的制住,逼她交出解药来。如今可好,巴巴地敢回来又有什么用?朱磊知道,只有下毒之人才有解药。想着,朱磊起身,便想赶到刚才比武的地方,却被薇儿拉住。就见薇儿有气无力地问道:“兄弟,我是遭到暗算了吗?”

朱磊哽咽着点头,道:“薇儿姐姐,你坚持住,我这就去找那个雪儿,取得解药,来给你解毒。”

“好冷。”薇儿紧紧拉住朱磊:“不要去。你一出门,万年丰的人就会拿你。”

朱磊不听,想拨开薇儿的手,那薇儿却拉得更紧:“不要走,兄弟,天也黑了,你出门更危险。哪儿也别去,就在这里陪着我,我好害怕。”

朱磊眼泪再也忍不住掉了下来。窗外大亮,哪儿天黑了?分明是毒侵薇儿的脑部了。朱磊有感邬先生为救自己连命也不顾,可今日眼见邬先生的女儿在自己眼前生命渐渐消逝,自己却束手无策,朱磊如何不痛感伤悲?又想,要不要将邬先生的事情告诉她呢?

却听薇儿轻声说道:“我早就不想活了。自从和爹爹走散,被人卖到烟花柳巷,丢尽了爹爹的脸面。如今也好,死了也干净。”

朱磊听到薇儿说到死字,再也忍不住,咽呜起来。薇儿说道:“小兄弟,你不要伤心。我死了,采薇楼的妈妈会照料后事的。你乘着出丧的机会,赶紧出镇子走吧。”说罢,连声喘息。

朱磊一想,还是告诉她吧,别让她遗憾而走。便止住哭,拉着薇儿的手,说道:“紫薇姊姊,我识得你的采薇掌法。”

朱磊一句话,那薇儿顿时拉紧朱磊的手,颤声问道:“你,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怎么知道我的掌法叫采薇掌法?我的名字只有我爹爹知道,难得你见到过我爹爹?”

朱磊点点头,一想,她已经看不见了,便说道:“我见过邬先生,他教给我的结拜大哥采薇掌法。我大哥也是女的。”朱磊此时心乱如麻,说话也有些颠倒不清。

“你知道我姓邬?”薇儿一下子坐了起来,眼中直直地向前看去:“你见到我爹爹了,我爹爹他好吗?”

朱磊见薇儿眼中泪水滚滚而下,片刻,泪水竟变成了红色,那是眼中出血了。朱磊知道这毒药厉害,薇儿也支撑不了多久,但又不能将实话告诉她,便扶住薇儿,说道:“薇儿姊姊,邬先生很好。他一直惦记你,想着你。”说罢,朱磊也是泪水滚滚而下。

那邬紫薇不知哪儿来的力气,猛地一下子站了起来,扶住朱磊的肩膀,说道:“走,兄弟,你带我去找我爹爹。”

朱磊赶紧扶住邬紫薇,半饷也未见邬紫薇迈步。朱磊再一看,见邬紫薇嘴角也渗出血来,双目黑漆漆地向远处望去,人却一动不动。朱磊一摸薇儿的手,双手冰凉,再搭脉,已经没了脉搏的跳动。朱磊咬唇痛哭,一个时辰前,薇儿还说笑打斗,现在,自己却眼睁睁地看着邬紫薇香魂散去。朱磊心痛难言,将薇儿放在床上,给她穿戴整齐,又用被子盖好,将那紫金菊花放在薇儿胸前,才跪在床前无声痛哭。朱磊哭得昏昏沉沉,也不知过了多少时辰,听楼下有人喊道:“薇儿姑娘,万大人请你赶紧去呢。”朱磊猛地惊醒,忙起身将薇儿的脸上的血泪仔细清洗干净,才从窗口跳下。

朱磊擦干泪水,来到楼后小屋,见丑儿在屋内等等着自己,包袱也在床上,忙系好包袱,背起丑儿,快步出街。才走到街上,就听到采薇楼哭喊声震天。朱磊暗自长叹,运起“九凝云迴”身法快步出镇。

朱磊出镇,一刻也不敢耽搁,运起九凝云迴身法,放开步子,闷头往前跑。跑了一阵,回头望,并未见到有人追来。朱磊放慢了脚步,又想起了邬紫薇,泪水又流了下来,心道:“邬先生为救自己,舍了性命相拼。自己身负医术,却眼睁睁地他的女儿紫薇,那么年轻美丽的生命在自己眼前消逝。自己学医又有什么用?善能大师说,见死不救,妄为大丈夫,却不正说的是我吗?”朱磊深深自责,心里想到:“自己要是有南宫大侠那样的武功才智,狄家母子和薇儿姊姊就不会死于非命。”朱磊忽得又想起善能大师对自己说过的话,善能大师说自己矫妄善心,已经是做恶了。想自己要是早点上台出手,制止邬紫薇和那姓王的女子相搏,薇儿也不会中了毒针。“自己的武功虽胜不了那姓王的,但至少,那姓王的也奈何不了我。还有,那天,小狄安的娘明明话里有话,自己却没听得出来。唉,归根到底,是自己害了这两人。”

又想到,自己来穑丰镇时,狄安跟在自己身侧,蹦蹦跳跳,为了给他娘医病,一个人跑那么远,去县城抓药。那么好的一个孩子,却死在张辰西的手中,那张辰西却生活如旧,没受到一点惩罚。“他们有钱,有权,有武功,就可以不顾别人的死活。当年,南宫大侠孤身擒张辰西,独闯官府,锄强扶弱,那才是侠义行为。自己怕伤人,一味地躲避,即便能医救他人,却不能阻止他人作恶,却有何用?”

“这一路上,看见了不少饿死的灾民,可万年丰那群官吏,还不是一样的花天酒地,放纵酒色,谁会记挂着灾民的生死?善能大师说的不错,医病救人是行善,阻止恶性更是行善。否则,那些手中有权,家里有钱的,身怀武功的恶人,倚贵欺贱,恃强凌弱,岂不是要纵恶天下?像薇儿和狄家这样的普通百姓岂不都是他们砧板上的鱼肉?天下不公,是男儿当挺身而起!”朱磊想着,心胸一阵激荡,热血上涌。“以后再遇到不公之事,但当挺身而出。”其实,他自己见到不平事定会出手,只是怕弄出人命,这才不愿舞剑相搏。此时,朱磊自责过甚,将这些天来的一些事情尽揽在自己身手,他却不想想,以他小小年纪,又能拿万年丰张辰西那些人怎样?他以前伤了西嘲风和唐家兄弟,只不过仗着手中宝剑和九凝云迴身法,再加上人家也没把他放在眼中,才着了他的剑招。真正打起来,朱磊如何是他们的对手?

正想着,来到了四岔路口,那路口有几户人家。“这就说狄安母亲说起过的那个路口了。向东走,就是津口了,当年南宫大侠就是从那年上岸的。”朱磊想着,转向往东走去。才走几步,就听身后有人喝道:“站住!小贼,我们可终于把你等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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