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神现世
什么是男人?无情无泪石人一般吗?不,那是冷血。23Us.com左拥右抱倚坐温柔吗?不,那是好色。男人,应是有血有肉有泪之人。遇事果断、不拘小节应是他的本性。高兴时仰天长啸,悲伤时黯然落泪(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有幸福,有痛苦,一个活生生、铁铮铮的钢铁汉子。
什么是忠?中华之臣民多尚忠节,然忠臣多死于非命,临圣君亦不免矣!立昏君而乱天下,至万民于罹难,谁之过?弃之天下于不顾以全忠名,是为不忠。
什么是义?江湖中人多重名节,遇宵小之辈而不诛之,虽不杀一人却害人千万,谁之过?说穿不过面子问题,却不知一条诡计可害高手千万,舍千万人于不顾而搏一己之义名,是为不义。
华夏之古人,多尚忠义名,寡是非心,何为忠义,重天下事者则为忠义。
男人应不求忠义之名,只做忠义之事,纵千万人吾亦往矣,何惜以死抢地,无愧于天下足矣。
江湖中人江湖事,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经历了南北朝的混乱,最终以陈隋取之天下,其时杨坚在位,是为文帝。文帝在位时,可谓“躬身俭,平徭役,仓廪实,法令行,君子闲乐其生,小人各安其乐,强无凌弱,众不暴寡,人物殷富,朝野欢愉。”只是君居朝堂之上,怎知百姓之苦.
太行山又名五行山、王母山、女娲山,形式险峻,历来被视为兵要之地,其中太行八陉与大峡谷尤为闻名。大峡谷由五指峡、龙泉峡、王莽峡和紫团山组成。又有羊肠坂,曾是古代中原与上党太行交往的一条必经的险道,它因道路狭窄,盘垣似羊肠而得名。三国时曹操率兵攻打盘踞于上党壶关的高干时,途径此地,曾赋诗《苦寒行》,感叹此行的艰难:“北上太行山,艰哉何崔巍,羊肠坂诘屈,车轮为之摧。树木何萧瑟,北风声正悲。……”。其中景色非一时能言尽。
时已至夏,一队官兵在林间缓缓而行,但见这群官兵盔明甲亮,一见便知是正规军队,但此时却人人垂头丧气,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便在这时,那领队直人低声骂道:“妈的,闲来无事便叫老子来剿匪,他们到乐得清闲,却不知此时到哪家庄院里睡婊子去了,却叫我们在外面吃苦受累。”这时左旁一个小校接道:“就是,妈的,都寻了几天了,连个鬼影子也没见,我看是那些匪徒怕了我们,便都到棺材板上睡大觉去了。大哥,不如我们回去找个快活的所在,岂不是好?”那领队的军官皱了皱眉头道:“我倒也想回去,家里早有人给我暖好被窝了。可如若如今回了去,被那长官瞧见,又得扒去我半年的俸禄,我可不干。”那小校听罢,面现苦涩道:“如此下去几日方能安安稳稳得睡个觉啊!大哥,不如我们弄些野味尝尝怎样?睡不了女人,可不能再亏了咱的五脏庙。”领队军官连声叫好。便下令教队伍散开,各处猎取野物,过的一时三刻回到此地一并烤了吃。
一个时辰转眼即过,兵卒陆续回到集合地点,大多满身的野畜。便在这时,一个清瘦小卒面带喜色奔了过来,身上却没见有什野物。但见他走近领队军官,低头耳语一番,那领队军官顿时面露喜色,站起身来,大手一挥道:“兄弟们,走,跟老子去找点乐子。”众兵卒听有乐子可寻,立刻响应。
这一队人马由先前那清瘦兵卒带着走出里许,便隐约见到一个小村庄。此时日尚偏东,农家人饭食较晚,人却多一回来了。这小村庄靠在一山脚的凹陷处,若非近看,确是难以发现。这群官兵见了村庄,甩开了脚步冲了过去,直如见了金山一般。
却说这山村也没什名字,只是一群逃难之人聚在一起相互扶持罢了。原来文帝杨坚在位,天下之粮多入官仓,赋税极重,看似国富民强,却不知百姓生活依旧艰难苦甚,若是丰年倒也罢了,但遇灾年确是生死两悬。正因如此便有些人结队逃入深山,找些僻幽之地逃避徭役。而此村正是由此而来。
正在群兵欲大抢一番之时,那领队军官大声喝止道:“兄弟们,这小村庄里都是一些苦巴巴的人家,料想也没什好东西,适才赵兄弟所见到几个姿色尚佳的女子,不若我们寻了来找个乐子,却也胜过去抢那些没用的什物。”群兵轰然叫好。
只见这群官兵进了村子,顿时鸡飞狗跳,不多时,便有几个兵卒拉了几个姿色尚佳的女子走至村口,但见那些女子,人人哭做一团,却无一人有反抗之力,。随后又追出一众男女老少来,尽皆面现忿色。那些官兵却也不以为意,只是不时的在那些女子身上摸上一把,直看得那些村民敢怒不敢言。这些官兵抢了人便想离去,那许多的村民却哪里肯。便又一个老者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向身前这许多的凶神作个揖,道:“各位长官到来,真乃本村之荣幸,却何必如此便走,何不入得屋内喝些茶水,解解干渴,润润喉咙。”若在平日里这些官兵定要叨扰一下的,但此时欲火中烧,哪里还有此心情。
那领队之人不耐烦的挥挥手,叫道:“走开,走开。爷爷我还有事要办,如若误了公差,岂是你等吃罪的起的。”这些官兵也是平日里作威作福惯了,那里将这些山里野民放在眼里。却不料人群并不就此散开,他们哪里知道这些山民虽无甚武功,平日里却与山贼接触多了,胆子便也壮了。原本山贼也并非什么好人,却又有些事得賴着这些良民,且山贼之中原也多是些受过苦的百姓,不得已才落了草,成了山贼。因此也不与这些村民发生些干戈。
这些官兵间竟无人让路,这可是从未有过之事。领队军官大怒,“啪”的一个巴掌扇在了那老者脸上,叫道:“你们这些该死的刁民,还不快些让开,免得让爷爷费力动手,没的污了爷爷的手。”这时一个声音大叫道:“什么狗屁的官兵,专欺我们这些个良善之人。快些放下我妹妹,否则我和你们拼命。”说话之人是此村的一个猎户,此人身材高大,颇有得一身力气,故胆量也较他人大些。他的父母早年死于战乱,只留下个年幼的妹妹,两人相依为命,不料今日却被这些官兵抢了妹妹去,叫他如何不急。他此言一出,顿时有不少山民响应。这些官兵平日里那受过这等礼遇,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那领队的军官却还是有些经验的,见到如今的状况,大是气恼。呵斥道:“你们这些刁民,爷爷们征缴这几个女人是给你们天大的面子,不识好歹,还不给我滚开。”说罢一拳将面前的老者打翻在地,那老者如何经得起这一重拳,登时吐血不起,昏厥了过去。登时引来哗声四起,那些村民也不理会对方是什么官兵,便冲将了上来与官兵撕打了起来,领队军官见今日之事善罢不得,心生一计,便叫道:“反了,反了,山贼袭击官兵了,快杀了这些山贼,一个不留,杀了他们。”说罢便抽出腰刀将身前的一个山民砍翻在地。初始之时,官兵不曾防备,便被闹了个手忙脚乱,但这些村民只是出于一时义愤,却哪里想过动用武器,打了一气也不曾伤得一个身着甲胄的兵卒。兵卒们听了长官的话,哪里还客气,纷纷拔出腰刀,手起刀落,便有一个村民到底不起,百十个兵卒不一会功夫便将这些村民杀的干干净净,便连那些抢来的女子也一人不剩,正乃是“阳间多有乱世人,阴司又添枉命鬼。”
这些官兵杀了这一气,皆觉得爽气,找了些东西作为缴获之物,便欲离开,忽闻一婴孩啼哭之声,便有一兵卒去察看,见到一个女子身下压着一个婴孩,那兵卒也不思索,便一刀刺了过去,却不料这一刀却刺的偏了,只刺在那鸠尾穴左近,那孩子身上血流不止,却也难以一时就死,这兵卒本就是个暴戾的角色,此时看着这婴孩痛苦非常,非但不悲,反倒是兴奋非常,便又提刀去刺,这次却故意不刺要害,却是想将这个婴孩折磨致死,其用心不可谓不毒。此时左旁虽有兵卒面露不忍之色,却也不加阻止。但见那婴孩便要被这个兵卒折磨致死,“呼”的一声轻响,那兵卒手中钢刀登时拿捏不住,飞将出去。众官兵皆是一惊,便在这瞬间,一道残影略忽而过,再瞧那先前残暴的官兵已然是身首异处,身子却还未倒下,鲜血不住从头颈处向外喷涌。
这时众官兵才看到来者模样,年逾四十,一身的道士装束,右手握一柄宝剑,剑已出鞘,寒光四射,却没有一丝的血迹,左手抱这适才被刺的婴孩。
众官兵欲待上前为死去的兄弟报仇,却又十分忌惮对方的武功,这时那道士看到满地的尸体,面若寒霜,目光向众官兵身上扫去,凡被盯上之人顿觉身上阵阵凉意。心下早已怯了,那领队军官到是个见过世面的人物,心忖:对方厉害也只一个人,如何能是我们的对手,今天若不将他杀了,只怕后患无穷。思及此处,面露冷笑,向四下里看了看,没见有其他人,心下放宽便叫道:“兄弟们怕他作什,我们一人一口唾沫也将他淹死了,今天可别让他给跑了。”言罢便举刀作势向前。众官兵听罢顿觉有理,便全忘了适才的恐惧,一齐向那道士拥去,但这道士身周能有多大,七八个人围了过来便已碍手碍脚。此时但见那道人独战百人仍是岿然不惧,手中宝剑挽出朵朵剑花,一一在那些兵卒身上泛开,只一眨眼的工夫,先前围上来的几个人便登时了账,然后又有几人围将上来,下场却与先前一般无异,如此几番,便再无人敢上前送死了。那道士见无人再战,眉头向上一挑,“哈、哈”怒极反笑,便在笑声中手中长剑一抖,边冲入人群,本来这许多的官兵却也不易对付,但这群官兵早被吓破了胆子,哪里还有心思低档,那道士在人群中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转瞬又有十来人成了剑下亡魂,此时道士身上满是鲜血,模样甚是吓人,便在这时有一个兵卒实在受不了,便大声呼喝起来:“他不是人啊!快跑啊!”然后头也不回的钻入树林。这些官兵平日里骄奢惯了,此时见同伴各个亡去,心中恐惧万分,听得他人呼喊,立时便作鸟兽散。那道士本想一网尽之,却只能作罢。
此时无人,道士看着怀中婴孩,眉头深皱,然后拿出金疮药敷在伤口上,这一切作罢,道士反倒不知该如何是好,心想:近日里东奔西走,怎可带着这孩子。但如今却也无法可想,只得先医了他的伤再作道理处。想到这儿便欲离开,不料刚一抬头,却见前方有一人冷目相对,右手已然按在腰中剑柄之上。道士先是一惊,心忖有人走近竟然全未发现,此人功夫定不下于己。再看那人装束,一身粗布衣服,约有五十岁年纪,须发已显灰白,精神却分外矍铄,双目如电。道士看了又看却也猜不出对方身份。便再此时那人大声喝道:“恶道,既是出世之人,不思修身养性倒也罢了,如今却来残害生灵,这是何道理?”言未毕,剑已出鞘,清光闪动,便见无数剑影虚虚实实的向道士笼来。道士心中惊异,知道此招厉害,却是听师傅提及过,此剑法讲究虚实相就、动静相辅,是武林中有名姓的剑法,唤作烟云剑。此时得见,果然名不虚传。心中想着此事,身手却丝毫不慢,道士见对方脸现怒色,只怕解释也是无用。不若先行远去,待得日后再加理会,思及此处便即坦然。提起手中剑,径直向那剑幕中心最强处刺去,全不理会那些虚虚实实的剑影。那老者见对方出招,不禁“咦”的一声,虽杀对方之心不变,却也对对方的功夫大加钦佩。顷刻间剑幕顿消,由虚化实,作三点剑花分袭道士肩井、会阴、封户三穴。那道士见得此招,面现喜色,全不理会那三点剑花,剑走偏锋,一招似是而非的“围魏救赵”从对手绝想不到之处刺出,后发先至堪堪刺到那老者的腕部。那老者更是惊奇,知道对方后招凌厉,不可硬撼,腕部一较劲,立时将剑招收回,双脚发力,向后急退,手中剑竖在胸前,以便发招。那道士见老者退后,也不趁机发招,双膝使力,便窜入林中,转瞬不见了踪影。那老者颇觉意外,饶是他马上追了进去,却哪里还有半个人影。
却说那道士名为莫万成,非是无名之辈。其师被誉为道家武学第一人,一本《风神决》人人欲求,其中也多有武学名家向他挑战,最终全都一败涂地。人道是“有其师必有其徒。”此言不假,莫万成二十余岁时便已武学有成,但其人谦和厚道,极少在江湖上行走,却也少人相识。只因几年前师门突变,这才到江湖上寻找仇人,却不料遇到今日之事,也算天意使然。
莫万成到了邻近城镇,寻了家医所,将怀中婴孩医治一番。这婴儿却也乖巧,身受重伤,却也并不吵闹。莫万成看着怀中婴孩,一双大眼滴溜溜的看着自己,近来心中怨气竟也消减了几分。待到婴孩面上微有血色,已是七日之后,余下之伤却也非是一日便能好的,莫万成心急,便抱了孩子去寻好心人家。却不料想来容易,做来却难上加难,这无名无姓的孩子谁又肯收留。一者,多了个孩子添丁添饭,二者,这孩子受了重伤须得好好调养,平常人家又怎能周全。正在莫万成着恼之际,却见许多身着褴褛衣衫之人从身边跑过,心中好奇,便也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