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主听后气歪了脸,瞪起牛眼对长工们大吼:“混账东西,鸡血一路滴到你们棚里,你们还敢狡懒!难道是我栽赃你们?看来不把你们送去官府你们不知道厉害!”
长工们听见财主说鸡血滴到棚子门口,站在门口的人赶紧低头朝下地下瞧,果然不错,地面滴着鸡血,脸一下吓得煞白。要知道衙门朝南开,有理无钱别进来。老百姓初一开门祝愿,心里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祝愿新年别打官司!何况这些长工都是来自外乡,均是由于家境贫困才出来打长工的。一群人身上家什全部凑合起来不值二两银子,东家有钱有势,和当地官老爷称兄道弟!要是真叫财主告了官,官府一发狠,到那时不但一年的血汗钱打水漂,说不定还要受皮肉之苦!所以一听东家要把他们送官府,一个个吓得腿像向筛糠似的直哆嗦。
这时候,那个真正杀鸡的凶手从床上爬起来,使劲揉着双眼走过来。大家一瞧,才知道他还一直躺在床上睡大头觉。只见他踉踉跄跄一副没睡醒的样子,走到东家面前开口说:“老爷你别怀疑大家了,鸡是我杀的。”
众人一听吃了不小的惊,以为他刚醒来,头脑还没清醒,在说梦话,都替他捏了一把汗。财主直抖动胡子气急败坏地问:“你为什么要把鸡杀了?”
长工不动声色地说:“昨夜我闹肚子,出外方便,走到鸡笼旁听见这群公鸡都在骂老爷。一时火起,就拿把刀,将它们逮住一个个把头砍下来。”
财主一听,转动三角眼,心想上次这家伙把我的名贵狗给打跑了,说是狗在骂我!当时因为我心中有鬼,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今儿个你这家伙又来胡弄我是吗,哼!我才不上你的当呢。于是眼一瞪喝道:“混帐东西!鸡还能骂人,你说给畜生听,畜生也不会相信!”
长工毫不惧怕,仍然不急不慌说:“这是真的,老爷!我一点不在瞎编。我当时听见这几只公鸡在骂老爷的忌会:叫‘没毛呃!没毛呃!’……然后母鸡们跟着附和叫‘好!好好!好!好好……’我听见憋着一肚子气。回到棚子,还听到它们在骂,心里一时沉不住气,就摸把刀去把几只公鸡头全给砍了下来,让它们从此休口。”
财主听了长工的诉说,虽然知道长工在狡辩,但细想想公鸡早晨报晓的声音,的确如长工所描述的一样。顿时将一腔怒火转移的公鸡身上,反而觉得长工杀得对,为他出了气。于是放下脸对这个长工说:“既是公鸡敢如此大胆侮辱本老爷就该杀!我不怪罪你,你找几个人去给我把几只公鸡全炖了。我要吃了它们的肉方才解恨!”
众人见东家没怪罪,出了门才松了一口气,各人悬在心头的石头总算落了地。接着围上来齐声感叹这个长工真是聪明胆大,硬是把财主给斗挎了下去。如今财主没了公鸡,大伙儿不用再担心半夜鸡叫没日没了的出工干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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