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两个青年都在对方的世界中显得格格不入,然而其心同坚,他们都在奉行着自己心中的信仰,道系青年的“无为”是一种不焦躁的顺其自然,而佛系青年的不救则是一种看来世的别样救赎,他们或许都显得过于迂腐,又或许都没有什么过错,只是他们出现在的环境和位置太不协调罢了。
许久时间后,道系青年没有成功给人们解惑过一次,而佛系青年更是眼睁睁望着数百人死去,他们都开始动摇了信念,佛系青年最为痛苦,他的慈悲心始终在。佛是看不得人受苦受难的,佛系青年每放弃救一人,心中便会多一份痛楚,当心中的愁念积攒了太多,他便得盘腿坐下,诵数遍佛经来净化内心,他的烦恼去的很快,也不会留下任何痕迹,一番下来空空如也。
但久而久之,佛系青年发现总是放弃救助根本不是长远的办法,他走到哪里都能看到走投无路的人亲手了断自己的一生,也见到了许多徘徊在生死之间犹豫不决的人,他们想要解脱,却对死后的世界一无所知,因为迷茫而担忧,因为担忧而恐惧,所以他们总是在逼迫着自己自尽,却又没胆量迈出那一步,只好接着承受着人间的苦难。
佛系青年不忍心看到人们如此的可怜,他下了个决定,不再不管不顾,而是引导着人间受苦之人走向救赎和解脱,他先是找到了一个瘦削的可怜人,穷尽自己的口才和佛理,终于向其讲明白了佛理中的轮回人生,原来死亡不过是新生的前奏,此世受苦,下一世便要享福了。可怜人一辈子活在苦难之中,哪里期盼着享福,只求能过上安稳的生活,他早就没有活下去的念头了,只是没有勇气去支持他解脱。
而佛系青年的话语彻底将可怜人打动,他成了佛系青年在此世界佛理的第一个信徒。也成了佛理的第一个传播者,可怜人奔走在乡村、城县,将那些苦难地渴求期望和解脱的人召集到一起,向他们讲述了佛的存在,以及众佛理,就像救命的稻草,这些绝望的人找到了一块主心骨,即使那不过是虚幻的说辞,但仍旧在人们的心中活化出了一尊佛像,他们开始信仰佛,并用泥巴和石块堆积成了佛庙,将从他们嘴中省下的一点粮食放在庙中,每日的跪拜。
他们肚子的饥饿感忽然弱了许多,身体的疼痛感也不再那么明显,即使他们没有得到过任何回报,但仍旧像是受到了恩惠,或者得到了一个承诺一般,没有实际意义的“希望”在他们心底扎了根,许多人在庙前打坐,心中诵读佛经,直至饿死。他们死时的嘴角是上扬着的,大概是佛亲自放下了手掌,将他们的亡灵捧到了天堂,这些抓不着、看不见的虚幻之物,成功的消除了他们多年来的仇恨和忧怨,在他们看来,这并不是死亡,而是救赎和重生。
越困难就越要拜佛、求佛,路到尽头时,便了却生命,重回佛的身边,这一想法在道系世界飞快的弥漫开来。而战争没有停止,苦难仍在继续,越来越多的可怜人“勇敢”地投入了佛的怀抱,也许他们那本就低贱的生命,在死亡的那一刻因为信仰的神圣而终于变得有些意义了吧,他们大都是带着希冀和满足离开人世间的,单凭此点,便是幸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