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时候,沉郁了一年的侯府里终于出了一件喜事,又一个婴儿出生了。是个男孩子,长开了之后,可以看得出,将来也会有一副好相貌。看着非常可爱,侯府里上到老夫人,下到做粗活的仆役,看到这个孩子,都不免微笑起来。
韩述听到消息的那天精神也很好,能够在韩则的搀扶下下床走了两步,甚至还亲自抱了抱这个初生的孩子。
“还请侯爷给孩子起个名字吧!”韩夫人见丈夫身体似乎有了起色,觉得是这个孩子带来的福气,便开口说道。
韩述想了想,说道:“就叫韩说吧!”
说有高兴的意思,自然是说韩述得了这个儿子,很是高兴,自然是个好意思。难得的,侯府里的人都高兴了一场。
然而,给韩说取了名字之后,韩述的病势就更加沉重起来,没两天,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这次韩述是真的不行了,到了第三天,他已经神志模糊,连人都分辨不清楚,昏沉不醒。
五天之后,又一场丧礼在弓高侯府举行了。
过来的宾客很是不少,看着都是带着肃容,可是,背地里面,不知道在想什么呢!
堂伯父襄城侯韩婴和韩颓当一般大小,看着也已经有了老态,算起来,他是韩颓当这一支最近的亲戚了,过来吊丧的时候,难免觉得有些兔死狐悲,见到韩则神情憔悴,不免多多嘱咐了几句:“则儿,逝者已矣,你也莫要悲伤过度了,毕竟,弓高侯府还要你照料着呢!你两个弟弟年纪还小,还需要你的照看!若是有什么事情不错手,就去找伯父,咱们算起来也是一家人,还是要多多走动才是!”
韩则自然点头称是,这年头,宗族的力量甚至大过国法,韩婴才是韩王信的嫡孙,韩颓当只是韩王信的幼子,并非嫡长子。因此,如今韩家的族长就是襄城侯韩婴了。韩则如今没了别的男性长辈,韩婴以来居长,二来还是掌管全族的族长,韩则自然也要跟这个堂伯父好好亲近一番。
“则儿如今可有什么打算?”韩婴沉吟了片刻,问道。
韩则垂着头,低声道:“祖父的孝期还没有过去,父亲又去了,无论如何,侄儿和阿嫣他们都是要给祖父和父亲守孝的。侄儿打算按照周礼,在祖父和父亲墓前结庐守孝。”
“哎,这么些事情,实在是苦了你们几个孩子了!”韩婴带着一点赞赏的神色,拍了拍韩则的肩膀,叹息道。
韩家没有了两个可以依靠的长辈,在长安的社交圈子里面自然要沉寂一段时间,给父祖守孝,是个很好的理由。大汉以孝治国,如此,还能让韩家有个不错的名声,将来出了孝期,也能有个很好的基础。
而且,接下来的几年应该是景帝和刘彻权力交接的关键的几年,韩则不并希望,自家这个时候掺和进去,引起别人的注意,韩家,暂时经不起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