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中大夫这样的官职,在长安一大群两千石以上的官员里头并不算显眼,可是,这个位置上呆过的都是些什么人呢?韩则做过,他如今已经是虎贲中郎将了,韩嫣做过,他早就是上大夫了,卫青也做过,人家如今也青云直上了。这回轮到的还是天子的亲表哥,看起来,前程指日可待啊
于是,一向门庭冷落的盖侯府热闹了起来,让素来谨慎得简直就是一片树叶掉下来都怕砸破了头的王信很苦恼,而王琳却很是意气风发,从前那些看不起他的人如今都上门来巴结,那种感觉,别提有多美妙了。
与之相对应的是田群,他想到王琳当初的阴阳怪气,还有他如今的春风得意,气得几乎要发疯。不过,他近来在和自己的父亲田蚡处于冷战状态,因此,也不想借着自己的父亲给王琳使绊子,但是,心里依旧很是不甘心。
来到这个年代,韩则就发现,或许史书上那些简单的一行字,很有可能又夹杂了无数的偶然事件和必然事件,很快,韩则就发现,不知怎么回事,王家这会儿就在小范围里面跟田家掐起来了。
不过,这事很快在王信的退缩和田蚡的镇压下告一段落了,当然,吃亏的依然是王信和王琳。按照田蚡的说法,不过一个一千石的小官,居然就敢对着自己儿子拿捏起来了,实在是可恨因此,便找了个岔,将王琳责罚了一番,又假惺惺地跟王信说,虽说孩子如今出息了,不过,也要好生教导着,免得孩子得意忘形,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大哥你年纪也这么大了,除了琳儿之外,也就那么几个孩子,还是庶出,要是琳儿出了什么事情,岂不是就要除国了吗?
王信素来对自己这个弟弟没有办法,只好诺诺地退让了,回去还将王琳教训了一通,王琳嘴上应着,心里也颇为不服气。
“陛下倒是好手段”从一个用青玉雕琢出来的荷叶形状的玉盘里面取了一个青色的莲蓬,慢条斯理地剥出里面嫩的几乎掐得出水来的莲子,放到一边的小玉碗里,韩则眯着眼睛,叹道。
韩嫣顺手从玉碗里面抓了几粒莲子,剥去外皮,送进嘴里,这才不以为然道:“还不是因为那几位太过贪心了”
又抓了几粒莲子吃了,韩嫣轻哼了一声,继续说道:“看陛下的意思,或许他日能够得到善终的,还真是只有一个盖侯说起来,盖侯这些年愈加小心谨慎,若不是他有时候会出席武安侯府的宴会,如今怕是都要被人忘记了”
韩则淡淡的说道:“盖侯那是聪明人,当初太皇太后在的时候,盖侯可没这般模样,要知道,那个时候,如今的武安侯可是说不上话的,要不是盖侯一直撑着,太后可未必有如今这般风光可惜了,武安侯却是个得志便猖狂的陛下是什么性子,当年陈家对陛下如何?陈皇后对陛下如何?可是,如今,又变成如何呢?何况,武安侯所凭借的,无非是一个舅舅的名分罢了到了那种时候,父子手足尚且相疑,何况甥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