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宣和六年春正月乙卯,为金主辍朝。辛酉,新任河北、河东、燕山府、云州路宣抚使谭稹入燕山府抚边。戊寅,遣连南夫吊祭金国。
金天会元年十二月甲午,以国论勃极烈杲为谙班勃极烈,宗干为国论勃极烈。遣勃堇李靖如宋告哀。
二年春正月庚戌朔,以谩都诃为阿舍勃极烈,参议国政。壬子,赦阇母罪。癸亥,以东京比岁不登,诏减田租、市租之半。甲戌,夏国奉表称藩,以下寨以北,阴山以南、乙室耶剌部吐禄泺西之地与之。乙亥,以完颜宗望为南路都统,因宗望固请,帝赦宗弼之禁,副南路都统。丁丑,始自京师至中京道润州每五十里置驿。
燕山府衙之内,江烈静静的把燕青送来的最新情报看完,淡淡的说道:“西夏墙头草,降了金人,天祚帝又置耶律大石不用,残辽日子不好过了。”
燕青轻轻摇了摇头说道:“金国二太子宗望笃信佛教,被金人誉为‘菩萨太子’。宗望跟从阿骨打征伐,常在左右,屡建殊功,被当作金军的常胜将军。这回他借完颜阇母兵败,南路急需率臣之际,请吴乞买把他四弟完颜兀术放出来给自己当副手。这兄弟两一个阴沉,一个刚烈,搭配到一块,咱们可得小心应对了。”
江烈微微一笑道:“谁来都一样,说到底宋金之战是不可避免的。把情报抄送给宣抚司和各大帅。你那边还得盯紧点,不过近期还是以潜伏安全为主,再把眼线卧底布的远一些,广一些。这次金人大规模迁民北上,你有没有趁机多安插了些人进去?”
燕青只是微微一笑,并不回答。江烈很是欣赏的冲燕青点了点头,说了一句“我会尽快把安全司建立起来,让你们军情司的人手从境内事物中解脱出来。”就自顾出门走了,而燕青对此已经习以为常,衣角晃动,已然悄没声息的出了侧门,消失不见。
自谭稹到达燕地之后的这一段时间,虽没有太多的动作,只是仿佛按惯例一样巡视了燕山府周边的主要军营,但江烈已经明显感觉到谭稹对于他前段时间过多参与军队内部事物的不满,或者说是提防。江烈不想徒惹不必要的麻烦,主动的把主要精力放到政事上,不再过问军队具体事物,只是在涉及燕地军事大局层面上,以安抚使的身份发表意见。
江烈今天出门可是要去见证一件大事,这件事是江烈早就想做,却没有条件去做,那就是酿制高度白酒。因为宋朝可能是中国历朝中对酿酒管制最严的一个朝代。宋初太祖建隆二年(961年)私酿15斤酒就要被杀头,后来规制放松,但私酿到一定数量仍是死罪。如今,东京的酒价是“斤直钱二百八十”,可见酒的珍贵和其中蕴含的暴利。当然,江烈对这种混浊的低度酒是看不上眼的。
如今,江烈是燕山府的主官,又有给兵士伤患消毒的需要,当然要利用便利,抓紧时间把这个蒸馏白酒给弄出来,而且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江烈也找到了放心的合作伙伴。江烈从起初就没打算让自家的商业集团参与此事,他需要更多的人,更多的利益团体搭上他的战车。
江烈浅尝了一口杯中的清冽,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笑着对高石头、耶律跌哥、白千万、兀突室四人说道:“红星酒厂已经建好,这烈性白酒也制出来了,以后想怎么喝就怎么喝。不过我可提醒你们啊,不管什么时候,你们四个都得至少保持一个清醒的,把这蒸馏酿酒的工艺给盯牢了。若是把这制酒之法传了出去,可不只是要少赚些钱的事。这烈性酒有消毒的功效,我已经告诉你们了,若是这制酒之法让金人得知,到时论起国法来,您四位可别怪烈娃子翻脸无情。”
不待高石头发言,耶律跌哥抢先拍胸脯保证道:“烈娃子你只管放心就是,这等宝贝的制法如何能让驴入的金狗得知,若当真泄漏给了金狗,不用你烈娃子动手,我老汉自己就先把脑袋切下来给你送去。
其他人也纷纷做了保证,江烈点点头,笑着说道:“等到第一批二次蒸馏的烈酒出来,你们先送些给郭帅,让他在军中试用一番,我估计军方很快就有大批量的订单送过来,你们还要抓紧时间多囤积一些。虽然卖给军方的都是高烈性酒,不如拿去勾兑窖藏后再卖赚的钱多,但我还是希望酒厂能优先保证部队所需。”
高石头眼白一翻,气呼呼的说道:“烈娃子说的甚话,别说卖了,就是白送,俺老汉但凡皱一皱眉头,也是小娘养的。孩子们当兵在战场上厮杀流血,还不都是为了保护俺们,这白酒既然能救回受伤的兵娃子,俺们自然知道轻重,定会把部队下的订单办的妥妥贴贴的。”
白千万也附和道:“就是,烈娃子你都舍得把这等仙酿的制法无偿交给咱们,又借钱给咱们办厂,咱们再把钱看得太重,只掉进钱眼里,那良心还不都让狗吃了?”
实事求是的讲,耶律跌哥的酒量真是高,连喝了两杯酒头居然还保持着清醒,只是脸已经通红,拿起第三杯,闻了闻又不舍的放了回去,笑着对江烈说道:“烈娃子,给这酒起个名吧。”
江烈一脸神秘的笑容,说道:“早想好了,叫‘杀破狼’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