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行忠义,不惜断发,此等高义,朝廷还能说什么,也不知该说什么。最后,还是赵佶草草发了一道旨意称颂一下就算了事。
燕军断发之事官面上的文章就此结束,但在民间的影响却在不断扩大。首先第一波,燕山北斗七煞这七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混球就有样学样的要求剔发。更可气的是,作为师长的江烈不但不阻拦,还根据七人的头型身型给他们设计了不同的发型,亲自操刀给七个孩子理了发。这下好,新式发型的效果看起来非常好,立即就有人开始跟风,很快,七个孩子的新造型画像被刊登在东京的《时尚》杂志上,七月的东京时尚潮流,又刮起了一道超级旋风。
七月二十日,燕地军方高官齐聚燕山府兵事都总管衙门,召开例行的阶段工作总结及下阶段工作部署会议。
郭药师摸着新剔的寸头感慨道:“真他娘的凉快啊。以前怎地那般傻,若是早认识焰天……噢,是早认识燕山几年,或许能少受几年罪。”一番阴错阳差,让朝廷召回了谭稹,燕地军方高官无不心情舒畅,总算是把这个三天两头跳出来添乱的阴人给送走了。不过,朝廷跟着发来的禁四字为名的命令却是让燕地军政一帮大佬很是不爽,原因很简单,已经叫惯了江烈的表字现在不能再叫了,虽然私下里还是这般叫,但公开场合只能称官职或是叫江烈的号,让这帮人感到十分不习惯。
郭药师发完感慨,引得一圈高官哄笑,更是来了精神,一把揽住乙室八斤的脖子说道:“老乙,你个驴入的当真不够义气,剃发有这般好处为何你不早些说来?”
乙室八斤是奚人,平日里就是凸瓢脑袋,只在脑袋两侧留了两嘬毛,是以郭药师才有此一问。
乙室八斤推开郭药师的胳膊,翻了个白眼说道:“扯淡哩。俺们奚人哪有你们汉人那么多讲究,啥玩意上都立了规矩,分明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咱们燕山有民族政策,要相互尊重其他民族的风俗习惯,部队里军法森严,我哪里敢多说?”
这时何灌走入了会议室。走到上首对众人回礼,让众人坐下后,何灌说道:“乙室大人说的没错,这的确是个问题。这次剃发行动,军中契丹、奚族士兵执行效果很好,发生抵触的多为汉族兵士。军队行动要雷厉风行,军人行事要简简单单,干净利落,拖拖拉拉的东西要不得。部队如今上了多少新装备,又出了多少新战法,以后还会出现更多的新鲜事物,可以说我们燕军是一支面向未来的新式军队。但这个称号不能坐等,要靠我们在座的诸位将帅努力,更要靠全军将士共同创造。新式装备和新式战法只是辅助条件,最关键的还是部队思想的改造,要不断的开阔思想,要有勇气打破原有的陈规滥调,要有勇气接受新的事物,要有勇气开拓新的思维方式。”
郭药师诞着脸说道:“何帅,说的太好了。不过听起来怎么像是别人代写的发言稿啊?”
何灌严厉的瞪了他一眼,随即没忍住笑了出来,说道:“知道瞒不过你们,这是本帅找燕山闲聊,偷偷记下来让文书整理出来的。好了,说正事。我看部队接下来要进一步加强思想建设,尤其要加强教导使制度,要帮助战士们解决思想上种种问题。诸位以为如何?”
杨可世开口说道:“我同意。不但如此,我觉得还有必要提升一下教导使在部队中的地位。威海军中,几支爱跑肚拉稀的队伍,差不多都是部队主官不配合教导使的工作,还有几个驴入的混球居然打报告,让我把教导使给调走。”
“什么?还有这种事?老杨,不是我说你,你这带兵也带的太仁慈了。上次雄翼军中有个鸟人犯浑把教导使给打了,咱老郭亲自找他下场子单练,狠狠的把那个驴入的修理了一顿,然后扔到禁闭室里关了三天。放出来后又摆了一桌,请他和他打的教导使一起喝酒,现在这两个人简直好的想穿一条裤子。”
会议室内一阵大笑,杨可世却是不屑的冷笑了一下说道:“告诉你,学着点,我来此开会的时候,那几个小子还都在帮各自部队的士兵写家信呢。我给他们说了,至少帮每个士兵写一封,每封信不得少于一百个字,少一封就关一天禁闭,禁止请教导使帮忙,我开完会后回去检查。”
嘶~
会议室内顿时响起了一阵抽气声,不少老粗都吓的冒出了冷汗。
经过一番讨论,会后,都总管衙门下发文件,督促各部队继续加强思想建设,并再次明确教导使在部队中对兵士思想、教育、生活等方面的主管地位,并追加赋予了一项举足轻重的权力,指挥以下低级军官的提拔,当值教导使的评语将作为主要参考依据。而指挥及以上军官的考核,是否配合好教导使抓好部队的思想建设也将成为重要的考核内容。
经过几年的不断努力,燕地军方已经深刻认识到一支拥有思想武装的队伍,其战斗力、凝聚力、忠诚度都是那些旧式军队完全难以比拟的。越来越多的军方人士已经从原来的被动,到如今的主动投入到军队的思想建设当中去,由此带动之下,整体的部队建设也进入了一个良性发展的快车道,积极主动的发现问题,总结经验,不断的寻求改进,寻求做的更好,从而推动部队向着更强、更好的方向持续不断的发展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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