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莫要自责,这不是你的错。”老皇帝只觉得一颗心都软了。
任谁也不会知道,南越的皇后,伏低做小,虚以为蛇,是信手拈来。
穆兰亭依偎在老皇帝的怀中,怯怯问道: “皇上真的不怪臣妾吗?”
“放心吧。”老皇帝怕拍摸着她的脖子,纤细,无力,仿佛一捏就断,他眼神闪烁,“朕怎么会忍心责怪皇后。”
“皇上说的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老皇帝意味深长的道,“临王不尊重你,朕虽然恼怒,却也不会怪罪到皇后的头上,你说可是,皇后?”
最后那唤的一声轻飘飘的,像是一道浮羽,落在心头本该翻不起是任何的波澜,然而穆兰亭却顿时觉得毛骨悚然,背后激起了一层层的鸡皮疙瘩。
她不敢去看老皇帝的神色,过了好一会儿,才小心翼翼的道:“只是临王如今势大,太后娘娘又亲自发话了,怕是不好对付他……”
穆兰亭睫毛颤动了一下,眼神里流露出浓浓的不安。
老皇帝打量的神情还落在她的身上,纵然不去看,穆兰亭仍旧能够感觉得到,他知道她的过往,知道她曾经的心思,纵然老了,昏庸,却也不是谁三言两语就能够戏弄的。
心里思索着对策,穆兰亭眼睛一亮,轻声道:“其实,皇上现在虽然不能够直接对临王下手,大可以把他身边的人都给拔出掉。”
“哦?”老皇帝来了兴致。
穆兰亭轻笑道:“那李慕歌,是临王亲自培养的人,听闻京中人说,她可是断案入神,正是临王的心腹,若是再等两年,她成长起来,怕又是临王的一大助力,倒不如,咱们先将她扼杀在萌芽之中。”
老皇帝:“那,皇后可有什么好主意?”
在对方看不见的地方,穆兰亭的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这宫中繁花盛景,不如,臣妾举办一场赏花宴可好?”
百花宴这种东西,什么时候都可以出现,说白了,就是全凭皇后的心情而定,若是哪一日,哪家诰命的姑娘想相看夫家了,也不是不能暗中请求皇后给办上一场赏花宴。
李慕歌可不知道穆兰亭盯上了自己,出了宫门,就正好碰见了凤兰的使者。
领头的那位凤兰公主蒙着一层薄薄的面纱,露出一双异域风情的碧绿眸子。
“参见临王爷。”凤兰的公主柔柔的行了一个礼,“不知王爷能否借一步将说话?”
女子的一双眼睛就好似沙漠之中的清泉,脉脉含情,水波婉转,叫人不自觉的就心软了。
魏临渊却不为所动,冷淡道:“公主有什么直说就是。”
“这,我……”凤兰公主迟疑的将目光瞥向李慕歌。
若是一般识趣儿点儿的人,此刻不用当事人多说,就会直接寻个由头离开了,可偏偏李慕歌就要当那个不识趣儿的人。
她抱着手臂,似笑非笑的站在那儿,大概意思便是说“你们把我充当隐形人就是了”。
魏临渊也道:“阿慕不是外人,公主直说便是。”
他眼神分明冷
冽,却每每在触及李慕歌的时候,又变得分外柔和。
凤兰公主蓦然便想到了中原的一句话。
何以百炼钢,化为绕指柔。
铁汉柔情,最是动人。
虽然看出了这二人之间的不寻常,她还是忍不住隐隐有些心动,再一想到自己本来的目的,便索性搏了所有的羞耻,道:“王爷骁勇善战,是南越的英雄,还请王爷帮一帮凤兰,阿丽莎愿终身侍奉王爷。”
阿丽莎,便是凤兰公主的名字。
不得不说,这位公主很擅长把控人心,将自己的身段放得极低,行礼的同时,微微前倾,露出洁白的胸脯,魅惑至极。
若是放在旁人身上,指不定脑袋一热,就直接答应了。
可魏临渊却恍若未见,反而神情更为冷淡:“凤兰寻求庇护,直接找皇上便是,我并未有做主的权利,阿慕,走了。”
“哦”李慕歌连忙转身跟上,却不想被人一把抓住了衣衫,转头便对上阿丽莎哀求的眼神。
“姑娘,王爷拒绝我,是因为您吗?”女子面纱下的精致容颜依稀可见,满怀忧愁,“姑娘,阿丽莎可以和您一起侍奉王爷,绝不会有二心,姑娘,求求您。”
李慕歌:“你找错人了。”
“可……”
“我不过就是个小小的仵作而已,没什么资格去替王爷做决定,就像是王爷不能替皇上做决定一样。”李慕歌笑得温和,手下却毫不犹豫的掰开她的指头,将自己饱受磨难的衣衫给拯救了出来。
“这方法千千万,公主也不必非得走这一条路。”撂下这么一句话,李慕歌连忙跟上了魏临渊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