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到了饭点儿,他们怕是现在也发现不了。
“长泽,开尸,重点查……胃和脑。”李慕歌忽而起身,将手套脱下扔在一边。
“不行。”方才那年轻男子伸手阻止,“我嫂嫂,我嫂嫂生前清清白白,这死后,又怎能允许你们玷污她。”
李慕歌目光冷冽:“说她死于非命的人是你们,如今这脖子上,却只有一道伤痕,不验尸,又怎么知道?你若是不愿意验尸,大可以将人带回去葬了便是,我们也落得轻松。”
这天底下哪有谁不验尸就能够凭肉眼看出来是怎么死的。
男子被堵得哑口无言,眼巴巴的看着长泽去拿了工具,踌躇着不敢阻止。
他终究还是想找到缘由。
长泽松了一口气,便先从女子的胸腔开始划开,然而刀子刚刚落下,人群后面就传来一声大吼:“长泽!”
熟悉的声音让他下意识的一抖,扭头看去,就看见自己的父亲母亲带着一帮子家丁挤了进来。
长老爷满面怒容:“原来你在这里,好啊,长泽,你现在当差倒是当得好,却把你哥哥害得好苦,你把东西放下,同我回去,去同皇上解释。”
这位长老爷曾经也是在商场上说一不二的大人物,如今老了,更是看不得任何人违逆他。
至于那具尸体,长老爷一看,便是满目的嫌弃之色。
“爹。”长泽心中一片寒凉,拿着刀子迟迟下不了手。
旁边故作温婉的长夫人擦了擦眼泪,哽咽道:“阿泽,你明知道你哥哥是被陷害的,怎的,怎的还要故意制造那些证据,还有咱们长家,我知道你师父开了珠宝楼,和咱们长家打擂台,可好歹,我们也是你的父母,你,你就算是不偏帮我们,怎的,怎的还帮着你师父对付我们?”
长夫人话说得含糊,在场的人不清楚这些恩怨,只以为长泽不孝,就连刚才那青年也皱紧了眉头。
李慕歌拍了拍手,淡淡道:“成了,大理寺办案,哪里来的这么多闲杂人等,还不赶出去,长泽,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做事。”
长家这些人,什么都想捞着好处,却不知道早就将人的心给寒透了。
模样憨厚的青年唇角忍不住露出一丝苦笑,随后便摒除了所有的杂念,专心检查尸体。
长夫人用帕子掩饰住扭曲的面容,一双眼睛怨恨的扫在李慕歌的身上。
“李姑娘,您是长泽的师父,有些话我本是不该说的,只是如今,你在里面撺掇着,让我们家人反目,这对你又有什么好处?”
珠宝楼那事情,让长夫人耿耿于怀得很。
李慕歌没什么诚意的笑了:“长夫人,家人反目这事儿,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我只知道,长家大少爷二少爷联合起来陷害我这憨傻的徒儿,而他的母亲,非但不帮他,似乎还在这傻子碗里下了药,企图毒哑他,他的父亲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更是想将他逐出家门,这才寒了人的心,如今证据确凿,怎么,长夫人还想反驳圣上?”
她声音慢吞吞的,将每一个字都咬得很清楚,就是想要让旁人听听。
想给傻徒弟扣一顶不孝的帽子,也得先问问她准不准。
长夫人面色骤变,显然是没想到她竟然会一点儿也不在乎的说出来,咬牙道:“李慕歌,你修要胡说。”
那一群家丁拿着棍子恶狠狠的盯着李慕歌。
“放肆。”大理寺官差一声怒吼,“大理寺办案,我看你们都是不想活了。”
区区一个犯错的商户人家,竟然也敢和大理寺对上。
长老爷心高气傲,不想低头,李慕歌也不在乎,摆手凑近了两人,压低了声音:“现在知道来求人了?可惜,晚了,我要是你们呀,就现在回去好好清算清算,自己得罪了哪些人,然后躲着,避着,免得那些人一一找上门来,就晚了。”
长家心黑,得罪的人可不少。
这要是清算起来,那些人,怕是能将他们生吞活剥了。
可怜这两人还没有看清楚。
长老爷还横着一口气不愿意离开,长夫人却心有戚戚,李慕歌便冲大理寺的官差道:“将人撵出去,胆敢打扰大理寺办案的,一律抓进去关大牢,以儆效尤。”
官差们自然将长家的那些人轰了出去。
撵走了乱七八糟的人,李慕歌再去看长泽的时候,只见着他已经将胃部缝合好了,正准备开颅。
下手稳,快,长泽很快就打开了女子的头颅,锋利的刀子在中间划了两刀,取出一片完整的切面脑花。
原本守着看的人顿时别过了脸,有心理能力承受差的,直接跑到边儿上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老师,您看看,没有任何的病变。”长泽将切片摆放好,让李慕歌检查。
想当初,他第一次看见李慕歌处理头颅的时候,和这些人也差不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