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你这是在做什么?”老太后心头一紧,忍不住怒从心来。
她虽然不喜皇帝,可对于这个孙子,却有几分真心宠爱。
或许这太像她那大儿子了。
老皇帝先是一愣,随后痛声斥责:“母后,您看看,您看看,五爪金龙,太子这龙袍上绣的竟然是五爪金龙,这分明就是要造反呐。”
那龙袍栩栩如生,金龙腾云驾雾,乍一看,还真以为是皇帝的龙袍。
难怪老皇帝这么愤怒。
太后冷静道:“太子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更何况还留下这么大的把柄,皇帝,这件事还是查清楚再论不迟。”
有了太后的打岔,太子也算是有了缓和的时间,他摸着自己额头上的伤,倒吸了一口冷气,悲戚道:“父皇,儿臣怎么可能会做这么大逆不道的事情,儿臣是被冤枉的,更何况,儿臣的衣袍根本就没送来浣衣房,这小太监,这小太监私自跑来浣衣房找衣服,指不定是谁雇来陷害我的。”
太子情真意切的诉说着自己的忠诚和对父亲的濡沐,仿佛根本不在意自己脑门上的伤,饶是老皇帝看了,也不免心头一动。
或许,是他对这个儿子太苛刻了?
这一样想,老皇帝便叹气道:“既然你说你的袍子不在这里,那你便拿出来证明。”
“是,是,还请父皇同儿臣来。”太子捂着脑门,恭恭敬敬的在前面带路。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往东宫走的时候,去到前殿的汝阳公主却扑了个空。
她未曾看见自己想看的人,连忙抓着一个小太监询问:“可有看见临王?”
那小太监道:“临王殿下喝醉了,去休息去了。”
“去哪儿休息?”
“明晓殿。”
魏临渊着实醉得不清。
他喝了许久的闷酒,方才老皇帝一走,他也跟着站起来,结果扑通
一下差点儿就砸在地上,小太监无法,只好带着他专门去了给大臣们休息的明晓殿。
扑通!
魏临渊从小太监的身上一下摔倒在软塌上,小太监心中一个咯噔,连忙唤了两声,见他没有什么反应,才放下心来。
待收拾好,小太监才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
他冲着宫人们吩咐了几句:“你们去打点水候着,等会儿临王爷醒了,肯定要洗漱,可知道了?”
“是。”
门口守着几个宫人,却不曾有人看见,一个人影直接翻窗进来屋子。
一道人影逐渐拉长,露出一抹紫色的衣角,那人逐渐走进,手中拿着一把一尺长,两寸宽的细薄弯刀,忽然如疾风掠过,对着床上的人砍去。
原本熟睡的人猛然睁眼,翻身躲过,拔剑。
片刻之间,两人就在狭窄的屋子里面过了不下数十招,可一时之间,竟是谁也奈何不了谁,魏临渊尽可能的想要打落那人的面具,每次都被躲过,只能够看见一双黝黑的眸子。
一股熟悉感浮上心头。
“你到底是谁?”他咬牙冷声道。
隐藏在面具后面的眸子微微眯起:“你竟然没有醉酒?”
声音沙哑,故意压低了,根本分不清究竟是男是女。
两人又过了数十招,刀光剑影之中,屋内的响动丝毫没有传出去,面具人知道自己的刺杀任务已经失败了,像是一尾鱼儿,越过窗户,直接离开。
魏临渊正要追上,屋子的门却被人一把推开:“临渊哥哥。”
咻的一声,长剑被藏进床脚。
短短片刻,魏临渊已经失去了最好的追杀机会。
他脸色漆黑如墨的看着来人:“参见公主。”
“诶,临渊哥哥,我听小太监们说你醉了,你这……可不像是醉了的样子啊。”汝阳公主揶揄的调侃道,背着双手,娇俏的围着他转了两圈,“呀,我知道了,临渊哥哥你是不是也不想应付那些老古板啊?”
仿佛有发现了一个旁人不知道的秘密,女孩儿笑得像是一只偷了腥的猫儿。
“公主想多了,方才臣是真的醉了。”魏临渊冷淡道,“男女七岁不同席,南越虽然民风开放,公主却还是要注意,若是被旁人知道您私下来找臣,对您的名声不好。”
说着他便要往屋子外走。
眼看着他就要越过自己,同自己擦肩而过,汝阳公主的心中难受极了,刹那之间,头脑一热,脱口而出的质问:“临渊哥哥,你这样对我不假辞色,是因为你喜欢你的徒弟是吗?”
一室寂静。
汝阳公主没有听到回答,便觉得是他默认了,泪珠子一颗颗的顺着脸颊滚落,哽咽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临渊哥哥,那是你的徒弟啊,你们,你们怎么能……”
“公主,这是臣的私事。”魏临渊的声音冷淡极了,却并没有否认汝阳公主的话,“更何况,我并非阿慕真正的老师。”
这也是他最由衷的庆幸的一点。
听着他的的脚步声渐行渐,汝阳公主终于忍不住捂着嘴轻声的抽噎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