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宴河睁开眼,何蔚锦连忙扶着他起身,走到祭桌前,在蒲团上跪了下去。
虽然身体虚弱,但沈宴河跪下后便挺直了脊背,表情里严肃,只是又闭上了眼。
就在沈宴河跪下之后,外头的风紧跟着大了起来。
在关门前,宁老太爷在门外窗外都拴了浸过朱砂狗血的红绳,绳上还系着铃铛,原本外头的风都没将绳上的铃铛吹响过,但就在这时,铃铛却一阵阵急促的响了起来。
一时间吸引了屋内人的注意力。
宁黛也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望向黑漆漆的门板和窗户。
虽然应该是习惯这样的场面了,可作为一个讲科学的人,宁黛还是默默的背诵起了核心价值观,同时不忘问爱国:“爱国,你在吗?”
爱国很快回答:“在呀,带鱼姐。怎么了?”
宁黛放下心来,只要有这只先进的科技系统在,她就还是那个走近科学的宁黛!
稍微放松点后,宁黛一本正经的告诉爱国:“没事,我就不定时查个岗,看你有没有背着我偷懒。”
爱国:“……”您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我是绝对不会偷懒的!
铃声响过后,风更大了,门扉和窗户也被吹的砰砰作响,仿佛是有什么人在拍打一样。
祭桌上的两支蜡烛火苗渐渐变了颜色,从起先的橙红烛火,慢慢跳成磷火绿色。而香炉中里的三支清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烧成了两短一长状。
宁老太爷见状,重新抽了三支香,就着慢慢变色的烛火燃上,头也不回的道:“磕头。”
虽没有指名道姓,但也知道是让沈宴河磕头,他也立马照做。
这磕头是宁老太爷之前叮嘱过的,一次磕九个数。
磕完头,宁黛她爹将三只盛满元宝的铁盆分别置于沈宴河前后,正好形成一个三角形将他围在中央,随后他,宁黛和何蔚锦一人燃了一只铁盆。
元宝堆最上面是宁黛白天叠的莲花亭,每只盆里三只,共九只。
最先点燃的也是莲花亭,不能错了顺序。
不过放在平时轻轻松松的事情,放在今夜想要点燃它,似乎成了件不容易的事。
见状,宁黛她爹和宁黛两人口中念念有词,何蔚锦本想跟着照做,但听了会儿,愣是没听懂他们念叨的是什么。
祭桌旁,宁老太爷捻着三支清香,口中也是念念有词。
不过那种怪腔怪调的念词,何蔚锦更是听不懂了。
三道声音,两种念词交错在屋内,桌上的蜡烛似乎感受到了念词中的厉害,抖抖索索的像在挣扎似的,一会儿亮一会儿又转暗。
在一番不知多久的拉锯后,蜡烛终于站定了队伍,重新恢复明亮的橙红。
原本怎么点也点不着的莲花亭也在这时吞上了火焰,慢慢开始燃烧起来。
宁家几位心里有数的全都吐了口气,宁黛和她爹停了念词,只余宁老太爷还在念叨着,并开始绕着屋内走动。
当然了,看似是随意走动,其实老太爷的步伐也是有讲究的。
而在念词的每告一段落,便会响起宁老太爷的一句“磕头”,然后沈宴河便磕上九个数。
伴随着屋内的动静,屋外的狂风和拍门窗声并没有停止,只是每隔一段时间会减弱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