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苌踅的大军距离童行和龙且设伏之地越来越近,只不过现在苌踅的心中平静许多,先前那种惊慌之感似乎已经消失不见。
另一方面,童行和龙且在暗中观察,并且耐心等待苌踅的大军通过他们的设伏之地。
并非童行和龙且不愿出击,他们是在等待苌踅的先锋部队通过埋伏地点,再一鼓作气将苌踅的大军拦腰切断,令其首尾不能相顾,由於方圆几十里内都是平原地势,无论童行和龙且如何出击,苌踅都将没有一线生机。
童行悄声吩咐道:「龙将军,你率一万铁骑四面冲杀,力求将苌踅的大队人马冲散,将这十余万敌军分割成数个独立不相联的小区块,我亲自率领四万大军逐一吃掉他们!」
龙且闻言轻轻点头,随即翻身上马,带领手下约一万精骑,突然由树林之中杀出,空中微晃的马刀在正午的艳阳下,闪烁着令人望而生畏的寒光。
同一时刻,无数道精光照耀在西北大军的视线之中,他们的眼前突然出现数不尽的铁骑,由这些铁骑的装束不难看出是刘树生的南疆铁骑。
苌踅闻听身後传来震耳欲聋的喊杀声,心中不由得一惊,连忙回头观望,只见数不尽的黑甲骑兵四处冲杀,他身後的数万步兵在转眼之间被分割开来。
正当苌踅莫名惊骇之际,无数黑甲精骑突然又由四面八方杀出,一时之间,天地变色,血染大地。
由於西北大军以步兵为主,少有骑兵,因此面对如此狂猛的骑兵冲锋,虽然苌踅大军足足有十万之众,却难以抵挡五万精骑的狂猛冲撞,不到片刻功夫,先前严整的十万大军乱成一团,士兵们个个四散而逃,战意全消。
安查理说道:「侯爷,刘树生已经知道我们的行动计画,看来他早已派出大军在此地设伏,我们该如何是好呢?不如撤兵吧!」
然而苌踅怎麽可能听从安查理的建议呢?他竭尽全力的大声呼喊,命令自己的部下不要慌乱,但是他的喊声太过微弱,根本比不过数万南疆铁骑的喊杀之声,也抵不过西北士兵的惨叫哀嚎之声。
苌踅眼见部下一个接一个倒下,黑甲精骑如入无人之境一般举刀冲杀,不到半个小时,他眼前的大地就已经被血染成暗红色,无数生命在悲呼之中死去,而南疆的黑甲精骑依旧如同下山的猛虎一样,个个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舞动手中的长刀歼灭敌人。
童行与龙且更是一马当先,他们手中的长刀每闪过一丝寒光就会有一颗人头飞向半空中,西北的将军们见童行两人有如发疯一样,狂暴的屠杀西北士兵,心中不禁生出一丝畏惧之感,纷纷向後退却。
苌踅见己方大势已去,若是再继续打下去,只会将自己的全部家底统统赔光,仍然难有半分胜算在手,只好紧急下令退兵。
然而事情完全不如苌踅想像的那麽容易,童行与龙且的黑甲精骑紧咬住西北大军不放,一路将苌踅的大军逼退两百余里才收兵离去。
这一战令苌踅损失极为惨重,十万大军仅剩一半,再加上宇波罗的一万残兵,总共五万余人,尚且不足六万,但是士气却已经随着这一战荡到最低点,几乎人人心中都只有一种想法:「逃!」
安查理劝道:「侯爷,这一战我军损失太过惨重,我们不能再向京门进军了,还是撤回无岭山再说吧!再打下去,只怕十万大军尽毁於宇波罗之手啊!」
安查理浑身上下伤痕累累,虽然他一直跟在苌踅左右,但是他毕竟只是一个文官,不通武艺,身边又只有几个小兵保护而已,那几个小兵根本禁不住南疆铁骑的追杀,他能保住一条命已经是万幸了。
现在安查理的心里恨透宇波罗,如果不是宇波罗的分兵合围之计,他怎麽会落到今天这种地步?弄得他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苌踅点头同意,虽然他不曾受伤,但是险些与龙且遇个正着,心里直到现在依然惊魂未定,生怕童行和龙且继续追击,因此他来不及顾虑其他事情,连忙吩咐部下向无岭山撤退。
这一战说起来简单,实际上足足打了六、七个小时之久,待童行和龙且收兵之时,已经是日落西山、黄昏将晚之时。
童行两人万万没想到己方杀敌不下数万,自己军中只有八个骑兵身受轻伤,另有一个骑兵被击杀,其他人都安然无恙,龙且得意的大笑道:「哈哈哈哈……西北军真是不堪一击,我军只损失十几人便获得大胜!哈哈哈哈……真不知西域的精兵是不是如同苌踅的部下这麽不中用?」
「童将军,我们先行立下一件大功啊!不知道童将军打算何时追击宇波罗呢?如今我军距离万险关六百余里,而且万险关地势极为复杂,必须尽早做打算啊!」龙且微微皱起眉头并说道。
万险关的地势复杂,山路极为崎岖,根本就是骑兵的禁地,若是双方在那里交战的话,骑兵恐怕会吃大亏,这是龙且心里挥之不去的困扰,看来骑兵失去步兵单独为战,有时也会遇上不好解决的难题。
童行大笑道:「哈哈哈哈……以骑对步当然没有任何问题,我军杀出之时,苌踅的大军已经被我军的气势压倒,双方一交战,西北大军就倒溃不成军,又如何能与我军相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