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木犴,属木,犴为野狗,组合星群形状如网,由此得名为井,井宿就像一张迎头之网,又如一片无底汪洋。
这气息,妥妥的瑶池境大能!
华澜庭悚然而惊,回过神来。
不可力敌!
跑路!
元识倏然倒退出了门,沿来路返回,似电闪一般。
井木犴如狗头撑起的大网,飞了过来,紧追不舍。
华澜庭就要逃出阵法之时,井木犴已从空中抄近路直追而上,扑起,真如四肢伸展开来的人形犬。
人未到,气息已笼罩住了华澜庭元识的前后左右。
切断联系放弃掉这部分意识的话,对华澜庭四人并没有大碍,将养一段时间就可以恢复如初,这样他们能够在远处尽快逃走。
但是华澜庭不肯,他又怎么会不在进入之前想好一旦被发现的几手应对方案呢。
远处本体的心念一动,跟了过来却附着元识之上,敛息隐藏未动的变色龙蜥和八极阵灵的意识即时发动,裹住华澜庭的元识暴退,在间不容发之间脱出了井木犴的气息笼罩。
闪念之间,元识回归本体。
华澜庭四人转身向后,撒丫子就跑。
一则此行主要是为了侦察情况,不宜被拖住久战。
二则井木犴也出了光区,意念跟踪而至,并且唿哨一声,光区里又有几道气息冲起。
一个瑶池境已然吓人,再多几个的话,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四人一路狂奔,进入了山地丛林,借着起起伏伏地形的掩护在林间树梢曲折低飞疾行,以便遮掩气息摆脱对方的意念追踪。
随着山势的陡峭和多变,井木犴本人不知道是不是带人追了上来,他的意念时断时续,看似山林地形起了作用,有望逃离搜捕。
四人不敢大意,降到地面上,专找崎岖不平的山谷,时缓时急地窜行。
又过了一阵儿,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如蛆附骨如影随形的危机感了,四人正打算放慢脚步稍事休息。
就在这个当口,斜刺一个山旮旯里传来一声低沉的爆喝:“找到这里,那就鱼死网破吧!”
人随声至,一道黑影蓦地跳了出来,四人还没看清,疾风暴雨般的术法成片打了过来。
这人不是井木犴,但也是一位瑶池境大能。
四人虽惊不乱,相互配合,各出异能和来人打在一处。
乒乒乓乓、你来我往,这才有时间瞧清楚来人。
此人是名老者,长得瘦小枯干,面容枯槁,神色木然,举手投足倒是有种大家风范,但好像身有伤势,让四人未出绝招还能抵挡下来。
事不宜迟,对方不是最强状态,不能让其他强者闻声也找到这里,必须快刀斩乱麻。
华澜庭四人大致摸清了虚实,想着一起放出大招,争取在短时间内创造出逃走的机会。
没想老者先他们一步,虚晃一招跳出了圈外,定定看了他们几眼,言道:“等等,你们不是玉皇庙的人。这功法、这招式,这般年纪,你们,难道是自在万象门的?”
四人这时也听出了蹊跷,觉出了不对劲,华澜庭一抱拳:“不错,我等来自万象门,敢问您老是?”
老者黯然:“那你们一定认识独孤庸、洛水滢、师无名、晁吉帅、杭一念、薛冰和冯莱吧。”
原来是他!
华澜庭他们虽然和独孤庸七人只有一面之缘,但印象深刻,如何不记得星锁长空宗的七名弟子。
那这人,应该就是星锁长空宗的当代宗主,也是七人的大师兄木风隐了。
“您可是木风隐木老前辈?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晚辈华澜庭和三位师兄这厢有礼了。”
“老夫正是木风隐。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华澜庭虽然没有完全放下戒心,但两块大陆如今刀兵相见,倒没什么好隐瞒的,他只说他们四人混进来探听消息,惊动了那座玉皇庙里面的人,遭到追杀。
木风隐面现惊色:“闭关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突破了,世道已经变了吗?三十多岁就能达到脱胎境了?还能轻易进入中央天井?老夫,果然,是老了吗……”
林弦惊见木风隐面色憔悴,岔开话题道:“前辈,您老也是冒险进来刺探情报的?其余七位没有陪您来?”
木风隐一下子颓然,瑶池境的气势尽消,变成了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一般,竟是手扶岩壁慢慢坐了下来,涕泪横流:
“他们,他们已经,不在了。白发人送黑发人,让老夫,情何以堪啊!”
“什么?!”四人齐声惊呼。
“你们也知道,他们七人那次是到我闭关之所等待我出关的。我以百岁之龄初登瑶池境,老怀甚慰,我们把酒言欢,就是在欢宴之上,他们和老夫说起过你们。”
“我们八人名为师兄弟,老夫年长他们许多,其实情同父子情若父女,本来畅想着以后能带着七人重振师门声威,却不料一别竟成永诀。”
“老夫因为要稳固境界,还要了结几桩恩怨,就让他们先回宗门等待,却在半日后收到了紧急求救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