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用问!”那个男人掏出匕首,对着伊恩脸庞和胸口间不住比划,脸上挤出一个轻蔑又残忍的笑,“把值钱的东西都拿出来,放在地上!”男人边说边从下往下打量着伊恩,“另外,把这双靴子也给我脱下来,还有这外套,还有着,这,和这个……呃,这裤子是什么材料的?妈的,竟比我的还好,快给我脱了!”
“你是劫匪!”伊恩的声音沉下来。
“哈哈,小子,你什么眼力价,”那格男人听到后故作夸张的一笑,“本大爷乃大名鼎鼎的通古斯强盗团的人!哈哈!害怕了吧!知道我的厉害了吧!知道了就乖乖听话,不要反抗,不然老子捉你回去剜心,给头目醒酒。”
伊恩微微一愣,通古斯强盗团是北地最臭名昭著的强盗势力之一。
他们在各地流窜,攻击城堡,抢劫庄园,屠杀村落,抢劫商队。他们恣意妄为,不知道善为何物,双手沾满鲜血,灵魂丑陋坑脏。他们做了无数行令人发指的暴行,犯下了目前所知的所有能够犯下的罪。
“嘿嘿,怕了吗?!还不照我说的做!”
男人见伊恩愣住,以为吓傻了,于是更加得意忘形,底气就更足了,匕首就势要顶在伊恩的脖子间。
伊恩倏地伸手抓住男人握匕首的手腕,往前一带,那男人一个趔趄,伊恩抬起膝盖狠狠向小腹上只一顶。
那个男人内脏仿佛倒了翻了个,哧哧喘不上气来。
他胡乱伸出手,就要抓伊恩的脸。
伊恩又用力往旁边一摔,他不由自主向前扑倒,‘噗通’一声,像一个装满泥士或粮食的布袋沉重地摔到地上。
伊恩夺了那男人的匕首,反手剪他的胳膊,用膝盖用力抵住。
那男人的胳膊被伊恩扭成诡异的角度,仿佛立即就要折断了似的。彻骨的痛,登时泄尽了他浑身力气,软踏踏趴在地上,不能动弹,只把眼珠子来死死往上瞪。
“哟!哎哟!轻点轻点!不要再使劲了,断了!断了!”那男人疼痛地倒吸凉气,忙不迭求饶,“小老爷饶命啊,饶命,饶过我吧!刚才我不过是想跟你开个玩笑,吓吓你玩玩……我怎么会对一个跟我儿子差不多年纪的人干出这种事呢?!我是跟你闹着笑的,真的,真的,你知道,你一定能感受到,我其实没有一丁点恶意。”
“住嘴!”伊恩把匕首靠近男人喉咙,他立即噤若寒蝉,然后问道,“你们来这里干什么?”
“我们是…啊,我来…我是来郊游的……哎呦呦……”
伊恩不多说话,握着匕首的手稍稍用力,生锈的刀刃慢慢锉破男人的皮肤。
“哎呀!流血了,妈妈!停手,妈妈呀,快停手!”那个男人吓坏了,干瘦的脸夸张地扭曲,颤抖的脸青一块,白一块的,脖子使劲伸长往后扬,简直把后脑勺抵到后背上,“我说!我说!该死的、该诅咒的,畜生!快停手!呜呜……”
他止不住鬼哭狼嚎起来。
伊恩放小力气,被摁住的男人剧烈地喘息一会儿,才慢慢说道,“我们,不,不,是野猪皮!他带我们来这里,说要做一笔大买卖,安排我守在这里望风。好了,我说完了,快放开我,我不过是一个小角色,不能打杀,也不能出主意,只站旁边看他们吃肉喝汤,捡点他们吃剩下的杂碎骨头啃……”
伊恩不理会他的牢骚,“你们在什么地方动手?”
“前边,拐过那座山,走三四英里,有段两山相夹的道路,我们的人埋伏在两边山坡上。”
“还有呢?”伊恩拧着他胳膊的手不住使劲。
“没了,真没了,我知道的我全说了,妈妈呀……”男人干脆号啕了。
“是嘛。”伊恩的声音变得低沉。
“千真万确!我那里敢骗你。”那男人一把鼻涕一把泪回答。
伊恩见再也问不出有用的东西了,右手突然用力,匕首猛力划过那男人的脖子。
男人的哭泣声立刻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捏住了,只无意识地发出一声公鸭嗓似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咝咝声。
鲜血喷溅而出,溅到他脖子下的草叶上。慢慢地,男人的眼睛凸出,布满血丝,瞳孔不可制止地放大了,像只死鱼的眼睛。
伊恩松开抓着地那个男人的手,站起身来,那个男人就像被抽掉了骨头的蛇,软绵绵地瘫在地上,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