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拳,为了兰洛斯特爵士,为了那一夜死去的骑士!”
伊恩以肩部关节为轴,由身体外侧直臂摆向内侧,腰部用力,肩部也用力,成一个弧线击向不住打摆子的曼松的头颅。
曼松的头受创,不由自主地向后摔动,鼻血、口水喷的老高。
接连挨了两记重拳后,他反而感觉不到那么的痛疼了,不过晕眩感更加厉害了,整个世界都在一起旋转、晃动。
他的脑子早已经像一口巨大的沸腾的锅,锅内热汤、腥肉、烂菜和发霉的粮食一起炖煮,混在浓稠的汤内上下翻滚,咕嘟咕嘟直冒……
在这五味杂陈中忽一股强烈的不适感占据了他的所有感觉的上风,眼前的光越来越模糊,也不能说是模糊,就是出现那种用力闭上眼,视觉中黑黑的一片中夹杂的非常复杂的各种颜色的光,不是死黑,最开始复杂的光很强、很亮,到最后逐渐溶解成一片,变淡并且消失,而同时声音也越来越远、越来越小,到最后基本听不到外面的声响了。
“这一拳,为了嬷嬷,为了布尔玛婆婆,为了所有被欺压、被凌辱而死去的无辜者!”
伊恩不依不饶,不待他倒下,上体稍向左下转,左腿微屈,重心下沉,随即脚掌蹬地,挺身向右转体,带动拳头由下向前上方勾击。
前一秒,曼松在地上;后一秒,他僵硬的浮空,跟着拳头修正姿势,随后踉跄着后退,但不能摔倒。
曼松只感觉身体一直漂浮着,触不到坚硬结实的地面。
脑腔内的压力压缩到了极点,随着膨胀爆发,一股液体喷射出来,眼睛貌似炸出来了,他不敢肯定这是不是错觉,也无力检查。
现在,他只能看到伊恩的嘴巴一张一合,他已经听不到说些什么,颅内只有些回响,嗡嗡隆隆的,听不清也猜不出来。
他现在完全木了,脸上火辣辣的,血肉横飞,他怀疑颧骨都给打塌了。他想求救,可脑子回不过神,也发不出声音。
“这一拳,没有理由!”
“不需要,”
“不需要理由!”
“根本不需要理由!”
“……”
伊恩嘶喊着,声音沙哑了,声带震荡着空气,左右拳头连续摆动,‘蓬蓬’一拳,一拳,又一拳雨点般地落在曼松左右两边的脸颊上。
两人的石肤术效果早已经失效,曼松的整张脸上没有一块完好的地方,一块发青,一块发紫,肿的像个猪头,血从绷紧破裂的油亮的皮肤裂缝飞溅而出。
曼松几乎要窒息了,他拼命的想呼吸,但感觉整个鼻腔都被堵塞满了,一点流动的空气都进不来,他只有张大嘴大口呼气,这样还能勉强在恐惧和绝望中维持生机。
忽然,他觉得整个世界一片空洞,身体特别重,眼睛也无法控制往上翻,骨肉一直往下沉降,灵魂却牵引着他欲向上飞升。
他心知不妙,强打着精神吸住灵魂,并竭力地承受着痛楚,不让自己就此昏厥。
伊恩的拳头打在曼松涂满鲜血的脸上,黏滑滑的,好似削减了他挥出的大部分力气。
“什么都和我作对!”
这让伊恩觉得委屈,却也让愤怒更加炽烈。
他嘶哑的嗓子早已经吐不出连续而高亢的吼声,但仍旧荷荷嘶嘶叫着。
突然,他松开拳头,五指张开如簸箕,往曼松那一团脏颜料般的脸颊上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