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是家族姓氏的载体,沿着父系或者母系向下流传。亲属或者说血亲的关系比家族更具有现实意义且重要,他们由各类亲戚构成。总之,家族集中了各种各样的关系,有血缘、联姻和友情,友情还可以通过教父教母的关系具体化。
家长拥有司法权。但压迫同样会针对妻子、子女和年老的父亲,这是正常的事情,倘若父亲把家长的地位给予了儿子,或者分家以后到了儿子的家中,这是理所应当的。家族可能永久,家长却不免一死,于是继承便出现了。
一般人都会选择长者继承法,保证了家产最大程度的不受分化,优势是毋庸置疑的。但这样一种继承方式必须保证无缘继承家产的子女的生活问题。这些子女在离家或出嫁以后带走一部分家产或者嫁妆。值得注意的是,女儿的嫁妆完全属于她本人,这意味着她原来的家庭不能再拥有这份财富,她所出嫁到的家庭也不能拥有,陪嫁财产是新婚家庭财产的补充,但不融入其中。一旦丈夫死去,妻子守寡,这份财产仍是遗孀的财产,而不属于任何家族继承人。
所以,在这个困顿的社会,每次姑娘的出嫁都是一场灾难,新娘用包袱带走了这个家族的部分生存条件。所以,有人就竭力维护家庭的不可分割性。
“嘻嘻,”安东尼娅浑然不在意,突然凑到伊恩耳边,馥郁的热气喷进他的耳蜗,“沿着大厅左边那条道一直直走到尽头,进了小门左拐,再过了穿堂,就会看到一个小花园,花园靠墙灌木丛后面有一架梯子,你可以拿来用。小花园的南面是一排窗户,右数第二个窗户,窗前挂着一串风铃,那就是我的房间哟。”
她趁着众人不注意,怯生生的舌头微吐,顽皮地舔了一下他的耳垂。伊恩只觉得湿热热的舌尖一沾即退,凉津津的丝儿,腰间麻痒麻痒的。马上,她退开几步,两手稍提裙摆两侧,双腿略微曲膝,优雅地点头致意,转身袅袅婷婷地离开了。
宴会结束了,伊恩和老牧师以及许许多多远道而来的人留宿在城堡,屋内潮湿得很,床上铺着厚厚的草垫,大幅布匹价格昂贵,子爵不可能将全部的床铺铺满,只有主人和尊贵的几个有资格睡在上面,其他人就算是骑士侍从,也只能跟牲口一样睡草堆,和他们的爱马一起被臭虫咬。
伊恩拿起木柴,湿漉漉的,不知放了多久,他把木柴扔到地上,绝了燃起壁炉的念头。他坐到桌前,老牧师躺下了,他已经很累了,很难支持住了,玛丽被克里斯蒂安娜小姐带走了,女仆和他说小姐非常喜欢她,想今晚带她回自己的房间休息。伊恩扶着额头在考虑要不要真的从大厅左侧左拐,去花园攀爬那架梯子,老牧师的体味让他觉得吃不消。
“年轻人,还不休息吗?”老人问。
“唔,马上。”他回答。
“领主大人很欣赏你,”老牧师忽然说道,“他问了我你的来历,对你的善行极为赞赏,也看到了你与安东尼娅小姐的舞姿,他说你跳的很好,一定是离家游历的家族子嗣,就和邓格拉斯一样。”
“能得到领主的赞赏,我感到很高兴。”
“年轻人,你可以考虑留下来,对贝格宁子爵效忠,他一定会乐意接受的,”老人规劝他,“你四处流浪,风餐露宿,吃尽了苦头,为什么不选择一种安稳的生活方式呢?你还年轻,而且带着一个年幼的孩子,没有个女人替你照顾她,一定很不方便吧!克里斯蒂安娜小姐和安东尼娅小姐都很欣赏你,她们也都喜欢玛丽,难道你忍心看她们因离别而伤心吗?留下来吧,大家都欢迎你。”
“呵呵,”伊恩在黑暗中轻轻摇摇头,不由想起冒险者协会的通缉令上山迪亚哥、尼波莫切诺和皮尼亚诺三个领地领主的徽章说道,“非常感谢你的盛意,不过在我做一件对我而言非常重要的事情,我寻找一个答案,如果没有结果,我想我就得不到救赎,所以抱歉,我不能在在此停住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