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力量太单薄了,不能与如此强大凶猛的敌人抗衡。但是,我何时才能强大起来呢?是下周?或是明年?还是一直等到死?我不想若干年后,我的仇人已经老却,安然地死在床上。我不想我死后,在天上与父母重逢时,他们所受的侮辱没有洗刷干净,仍旧有污点遗留在世供人参观。”
“我渴望力量,这种渴望随着一天天的过去,越加强烈。其实,从我逃出来那一刻我就再思考如何复仇,可是我孱弱无能,所以在才把希望寄托到父亲这个所谓的朋友身上,企图借助魔法师的神秘力量救逃出苦海。我有什么办法,我能有什么办法,我只能希望他给我主持大局。但在我的心里面每时每刻一直有两个声音在交战:一个对我说:他肯定帮忙,尽管放心,不要把人想的那么坏!另一个却说:帮你是情分,不帮是本分,人家凭什么为你卖命!距离目的地越近,我的心就越不安。所以,我见到他后,姿态很低,卑微到尘埃里,有求于人,不得不巴结、讨好他,可是我没想到他却是他们一伙的。”
“原本我该卑微的死去,可是你的出现改变了一切。那一夜遇到你,我意识到这是一次机会,虽然你说谎,试图诱导我,但你的力量可以传送给使用者。我已没有多余选择项了,即使我没骨气,想攀附强者,把你当备用手段,也不愿错过,因为我错过了,将来一定会后悔,除非甘愿接受屈辱和麻木不仁。”
说完,伊恩陷入沉默之中。
过了一会儿,克林辛尼朋的话在他意识深处响起。它尖锐地声音想要极力做出柔和的效果,却似乎不怎么成功,“伊恩,我们冰释前嫌吧!我们都有搜保留,但这不是错,都情有可原的。信任是通过一件件事情点点滴滴的积累而培养起来的,而不在于我们说什么,也不在于短时间内做了什么。不需多么麻烦,有时甚至不需要一句话,时候到了,自然瓜熟蒂落,水到渠成,一切都是慢慢改变的。”它略一停顿补充道,“只要我们彼此信任。”
“是啊,”伊恩说道,“以后我们好好相处!”
“我们现在就开始这段感情。”
“我们要从那里开始?”伊恩问道。
“探险和寻宝是不二的选择,”克林辛尼朋说道,“每个魔法师的法师塔都是一座宝藏,你战胜了他,他的一切就都属于你了,我们赶快清点我们的战利品,就从这个房间开始。”
伊恩默认了他的建议,他环视魔法师的书房,茫茫唯有烟雾和火焰。他的身体好似被托在混沌中间,悬在虚空,烟雾夥一颗颗,一粒粒,一会儿分散,一会聚拢,到处是它的身影,与空气水乳交融,让他分辨不清。模模糊糊运动着的像遥远地平线上的山脊,又像从浓雾弥漫的大海中浮出水面的鲸背。飘浮游移,有无形质。隐隐的低沉闷响从中断断续续传出,含含混混甲壳类小虫膨胀爆炸的动静,是处灰蒙蒙的,闪烁着橘红色光芒,令人毛骨悚然。
此时魔法师的实验室赛过火炉,炎气惹尘埃,把空间烤得发烫,就连气与夥粒都火燎燎,热烘烘,焦灼难耐,普通人甚至气也不容易透一口。就算伊恩有碎魔晶无形的庇护,在这里待久了,额头也渗出汗水,干掉的血迹碎屑重新濡湿,赤红色豆大汗珠顺着他的脸颊一道道往下流淌。他胡乱用衣袖揩着滚落汗水,脖子上印满脏黑污迹。他的衣服完全浸透了,内侧柔软的淡棕色细发,一缕缕,紧贴着前额,外面粗硬浓厚的头发翘起,好像乌鸦的翅膀那么黑油油。发梢挑着着清凉水滴如断线的连珠般滴落,在地板烙下一块黑斑,但很快消逝,似乎从来没有出现过,然后更多汗珠大滴大滴的滴下来,俱迅速地蒸发,不留一点痕迹。在这种闷热的环境下,他慢慢感到有点坚持不住了,不由自主加快了搜查实验室内残留物品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