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牯牛(1 / 2)

 我姓王,我们村子里的人大多都姓王。23Us.com

像村里很多10几岁的男孩子一样,我没有名字,爹爹叫我小三,大家也叫我小三,或者王木匠家的小三。

爹爹就是王木匠,姐姐嫁了,哥哥很快也会变成王木匠的。可是我只能是小三,因为木匠手艺是单传的。

於是我只能放牛,虽然我的个字比同龄的男孩子们都高一些,虽然村里打更的瞎子王曾经在一次喝得烂醉之後摸过我的骨相,打著饱嗝说我是“非凡之命”(为了这句话爹爹一时高兴,给他和我一人打了一个红糖荷包蛋);虽然豆腐王二家的麽妹每次看见我就笑,还经常偷偷地盛豆花豆浆给我喝,但我不知怎地很怕,而且自己也弄不清楚,我究竟怕什麽。

日子一天天都是这样,昨天是这样,今天又是这样。

西下的夕阳已经染红了木桥下的河水,忙碌或悠闲了一天的人们开始聚拢在桥边的大柳树下,听刚刚睡醒的瞎子王喝著大家凑钱买的酒,说那些人们半懂不懂的书。

我不敢挤到人群中去听──虽然我经常在散场後偷偷溜过去,像瞎子王讨要几颗水煮盐花生吃,只是蹲在桥墩边,看著水里的牛。

牛大约不喜欢总是呆在水里吧,甩著水慢慢地上岸,这时,一头黑牛突然低著脑袋顶了上去。

这头黑牛是牯牛蔡家的,他们是外姓,但兄弟6个都是壮汉,他们的牛和他们一样壮实。为了一头母牛,这两只畜生已经拧过几次劲,今天终於打了起来。

我想分开它们,可是我不行。它们从河滩顶到岸上,从岸上顶到人群中,听书的人惊叫著纷纷闪开,只有瞎子王仍然抑扬顿挫地说著他的故事,牛蹄荡起的灰尘把桌上的花生蒙了厚厚的一层。

人群中突然撞出一条大汉,他赤著膊,倒竖著眉毛,舒著结实的双臂,过去攥住我家牛的牛角,哈下腰,用脑袋顶著牛的肚子,双腿一蹬,一声闷喝,把我的牛顶出6、7步,摔倒在地。

人群一阵骚动,瞎子王的小桌也倒了,他的嘴也停了下来。大家都认出这个大汉是蔡四,牯牛蔡家最壮的一个,而且他们看见,另几个牯牛蔡也凑了过来。

爹爹和哥哥都来了,他们的脸吓得发白。牯牛蔡们要了两只鸡,还让爹爹答应为他们修两架梯子,这才心满意足地走了。

这本来不是我的错,可是我不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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