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苑,灵台。wWw.23uS.coM
现在夷皋终于可以玩了。
此时他的身边只剩下了宫人宦者,连影子一般的左史右史,也在他跨入内廷的一刹那,乖乖地止住了随行的脚步。
此时他正懒洋洋地倚在一个宫人膝上,一边饮酒,一边看另外几个宫人的歌舞。
身边的宫人很温柔,舞蹈的宫人也很起劲。
但夷皋的脸上却始终没有半点笑容。
因为枕边的宫人总是一样的温柔,舞蹈的宫人也总是一样的舞步。
他突然觉得,其实玩也没什么意思。
其实,偶尔,他也想勤政一下的,虽然只是偶尔。
可是所有的政务相国都处理了,所有的军务相国都操劳了,所有的人事相国都安排了,他,晋侯,所需要做的,只是对这一切,照例地说一声“可”或者“不可”罢了。
其实说可是可,说不可差不多也是可。
当然他也知道,相国把晋国治理得挺不错,大家都这么说,甚至连屠岸贾也没说大家说得完全不对。
他就算想勤政,其实也实在没多少政可以勤的。
可虽然如此,相国却仍差不多每次上朝都要絮絮不休地廷谏,人君当克己,当守礼,当勤政
大概,相国的意思是,不管有没有政可以勤,也要摆出个勤的样子来给大家看罢?
“可是这样,我不累么?你,相国,也不累么?”
“启奏主公,大司寇屠岸贾求见。”
宦者的禀报打断了乐舞,也打断了夷皋的胡思乱想。
夷皋挥挥手,让乐舞继续,也让屠岸贾进来。
屠岸贾是来陪国君玩的。现在他就侍坐在夷皋的左侧,面前也放了一个几案,有菜,有酒。
但他既没有吃,也没有喝,只是不断转着他的眼珠子。夷皋浅笑,他也浅笑;夷皋大笑,他也大笑。
“他其实和相国一样,也一点不喜欢玩。”
夷皋瞥着屠岸贾,突然闪出这样的念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