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件事情上,武则天心里的秤砣偏向哪一边,不言自明。
卢小闲点了点头,似乎想起了什么,又问道:“那你怎么会找我呢?”
“我这也是病急乱投医,去找了崔侍郎,求他出主意!崔侍郎向我推荐的卢公子!”
卢小闲恍然大悟,原来是崔湜搞的鬼。看来自己交友不慎,遇人不淑,一不小心便被崔湜给出卖了。
卢小闲苦笑道:“卢大人是吏部的员外郎,出面尚且不管用,我一介布衣就要不行了!你还是去求崔侍郎吧!”
“崔侍郎也帮不了我,他说了,解决这个天大的麻烦,偌大的洛阳城只有一个人能做到,那就是卢公子您!”
卢小闲心中不由狠狠鄙视起崔湜了:这到底是抬举我呢,还是把我放在火上烤呢?
见卢小闲不再言语,一旁的卢若良实在忍不住了,问道:“你到底能不能解决?倒是给句话呀!”
说实话,卢若良对卢小闲并不看好。正如卢小闲自己所说,他只是一介布衣,来俊臣怎么会听他的?
但崔湜是何许人,堂堂的吏部侍郎,既然能推荐卢小闲,说明卢小闲并非等闲之辈。
卢怀慎说了这么久,但卢小闲总是不置可否,卢若良焉能不着急。
卢小闲瞅了一眼卢若良,慢腾腾道:“我当然能解决了!”
卢若良大喜,还没来得及说话,却又听到卢小闲的下一句话:“但我却不想趟这趟浑水!”
笑容突然凝固顾卢若良的脸上,好半晌他才回过神来,傻傻的问:“为什么?”
卢小闲反问:“你能给我一个非做不可的理由吗?”
“你是卢氏子嗣,卢家有难你难道要袖手旁观吗?”卢若良想也没想,脱口而出。
“卢氏子嗣?”卢小闲冷哼一声,“卢家有难,就想起我是卢氏子嗣了?我问你,当初我祖父获罪流放,卢家做了什么,是不是袖手旁观?我父亲母亲惨死在岭南,卢家做了什么,是不是袖手旁观?我从小便被罚作官奴,卢家又做了什么,是不是袖手旁观?”
卢小闲一连串的问话,像一支支利箭射向卢若良,让他哑口无言。
卢小闲的祖父,与卢若良的父亲是亲兄弟。
卢小闲的祖父是嫡长子,卢氏北房第一房他们这一支的家主,原本由他担任家主。后来,卢小闲的祖父获罪流放,家主便由嫡次子也就是卢若良的父亲继任了。
卢小闲没有说错,祖父被发配之后,卢氏族人再没有一个人关注过他们一家人,基本上任他们自生自灭了。现在,他凭什么去帮卢氏族人呢?
卢怀慎当然知道卢小闲心中的不满,但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他赶忙起身,向卢小闲深深一躬身,再施大礼道:“怀慎代表卢氏向堂叔赔罪了,还请堂叔看在同宗同族的份上,不计前谦,拯救卢氏于水火之中!”
卢怀慎一大把年龄了,却喊卢小闲堂叔,语气真诚,言辞恳切,就差跪地求他了,卢小闲不由有些心软。
他赶紧去扶卢怀慎,谁知老头却很是固执,眼含泪水道:“堂叔若不答应,怀慎便不起来!”
范阳卢氏屹立数百年不倒,除了族中子弟的杰出之外,家族利益至上的理念深深根植在每个人的心中,这也是不可或缺的。
卢怀慎便是一个鲜活的例子。
瞅着激动不已的卢怀慎,再看看呆若木鸡的卢若良,卢小闲终于应允了:“好吧,我答应你,你赶紧起来吧!”
卢怀慎欣喜若狂,直起身来,眼泪“啪嗒啪嗒”掉了下来。
虽然答应了卢怀慎,但卢小闲却没打算放过卢若良,他话音一转道:“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卢怀慎与卢若良俱是一愣,齐齐把目光看向卢小闲。
“什么条件?”卢怀慎紧张的问。
“我要让他……”卢小闲指着卢若良,一字一顿的说,“把卢家家主的位置让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