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卢小闲脸上绽出了笑容:“吉大哥,这新丰酒真的很不错,走!咱们回去吧!”
……
永和楼靠里的一个雅间内,卢小闲正在恭候着客人。
一身青衫的魏闲云如约而至,二人稍作寒暄,便默契地对饮起来。
曾几何时,魏闲云在卢小闲眼中,那可是可望不可及神一般的人物。
如今,卢小闲竟然与魏闲云同坐一桌,而且还是这么近的距离,这让他有些激动。
算起来,这已是卢小闲今日喝的第三场酒了,按理说多少应该有点醉意。可是,他的眼中却清澈如许,他不能醉,也不愿醉。
不经意间,两人已经喝去了大半坛酒,话却没说上几句。
“卢公子!”魏闲云饮了杯中酒,又自斟上,缓缓道,“每一次见你,都会让我看到你不一样的一面。我真的很想知道,你能走到今天,是运气太好,还是一步一步早已算计好的?”
卢小闲笑了笑:“我也不知道!”
魏闲云继续道:“这次你与泰丰钱庄之争,按我的估算,你应该撑不下去,可你却偏偏押来了银子,化解了危机……的确不简单!”
卢小闲接口道:“魏先生高估我了,我没有化解危机,那些押运来的银子是假的!”
既然是来求人的,卢小闲就打算开诚布公。他知道,以魏闲云的智谋,这件事情肯定瞒不住他,与其被揭穿,还不如痛痛快快道出实情。
“什么?假的?”魏闲云吃了一惊,旋即明白过来,有些诧异地看着卢小闲:“你的意思是说,你运来的银子,只有跌落的那一箱是真的?”
“没错!”
魏闲云感慨道:“好一招空城计,连我也瞒过了!”
“让先生见笑了!”
魏闲云似又想起了什么:“据我所知,你的钱庄这两天还在往外放贷,并没有后继乏力的迹象,这是怎么回事?”
“玉真郡主与金城郡主帮我筹了些银子,现在只是勉强维持。”
“原来是这样!”魏闲云恍然大悟,他笑着对卢小闲道:“你又一次给我了意外!说说吧,下一步打算怎么办?”
卢小闲直言道:“我准备引入外援,帮我渡过这一劫,今日请先生来,就是商谈此事!”
魏闲云摇摇头拒绝道:“不是我不帮你,给你交个底吧,太平公主绝不会蹚这趟混水。”
“我知道!”卢小闲笑着道:“在太平公主殿下的眼中,我只是个无名小卒,就不值得她帮我,看看笑话也就是了。我压根没抱希望于公主殿下,我所说的强援另有其人。”
卢小闲的话又一次出乎了魏闲云的意料之外,他忍不住问道:“另有其人?是谁?”
“长安首富王胡风!”卢小闲一字一顿道。
“王胡风?”魏闲云摇摇头道:“王胡风是个强援,可他向来明哲保身,他是不会帮你的!”
“王胡风当然不会帮我,但魏先生出面,结果就不一样了!”卢小闲微微一笑,“据我所知,魏先生对王胡风有救命之恩,他还欠您一个人情呢。”
“你知道的还不少嘛!”魏闲云目光闪动,“但愿你还记得我们的十年之约!”
“我当然会记得!”
“好吧!”魏闲云笑着道,“剩下的事,我来解决!”
……
太平公主瞅着魏闲云:“我知道王胡风欠你的人情,可你为什么要帮他,能给一个合理的解释吗?”
魏闲云淡淡道:“理由很简单,因为他的一句话打动了我!”
“哪句话?”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太平公主喃喃自语,品味着这句话。
“殿下应该这其中的道理!”说这话的时候,魏闲云不经意瞅了一眼太平公主。
太平公主没有说话,一抺诡异的神色从脸上闪过,瞬间便又恢复了平静。
她微微点头,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敌人的敌人是朋友,说的好!先生你做的对,单凭他这句话就值得帮!”
……
紫宸殿以北、太液池南岸的蓬莱殿,是韦皇后起居的宫殿。
韦皇后之所以选择住在蓬莱殿,是因为蓬莱有长寿之寓意。
这两日,蓬莱殿的宫女与太监们战战兢兢,做事格外小心,生怕不小心惹恼了皇后娘娘,那可就要倒大霉了。
大伙儿都清楚,皇后娘娘的心情不好。
此时,韦皇后正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面前的铜镜,忍不住叹了口气。
真是岁月催人老呀,还不到五十岁,她的鬓角已经有了白发,也不知怎的,韦皇后莫名其妙想起了自己年轻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