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沙贵这话,卢小闲不由心头火起,正要发作,却被人摁住了肩头。
卢小闲回头一看,是管毅。
管毅朝卢小闲施了个眼色,示意他稍安勿躁,然后满脸笑容对沙贵道:“沙捕头,卢捕快头次当这种差,不熟悉情况在所难免,我陪他走一趟吧!”
沙贵瞅了一眼管毅,没有说话。
管毅也瞅着沙贵,慢慢收回脸上的笑容:“怎么?沙捕头,连这点面子也不给?”
管毅平日虽然瞧不上沙贵,但面子上还是过得去的,像今日这般不客气很少见。
沙贵虽然是捕头,可平日里办差还得依仗管毅,自然不能不给面子,只好点头道:“好吧!”
说罢,沙贵背手离开捕快房。
刘家庄距县城大约五里路,曾牧野坐着官轿走在头前,一班捕快、衙役、书吏与仵作跟在轿子后面,浩浩荡荡朝刘家庄而去。
管毅扭头瞥了一眼卢小闲,见他一言不发,以为他还在为沙贵的事生气呢,便笑着劝道:“卢捕快,你别跟他一般计较,时间久了就习惯了!”
“习惯了?习惯什么?”卢小闲感觉出管毅话中有话。
管毅放低了声音:“你可知道,他今日为什么要给你脸子看?”
卢小闲摇摇头,他还真不知道沙贵今日犯了什么病,便向管毅问道,“说来听听?”
“还不是因为你给县令大人的公子瞧了病!”管毅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他本来就是靠关系上来的,什么能力都没有,他怕你将来取代了他!”
卢小闲知道,沙贵是县丞沙清泉的亲侄子。一年前,赵朗因官银被劫一案,被免去了捕头职务,在沙清泉运作之下,沙贵由一名普通捕快摇身一变成为了捕头。
“我才来了几天,怎么可能取代他呢?”卢小闲哭笑不得。
“你若了解沙贵的为人,你就不会有此疑问了!”管毅满脸不屑道,“他这捕头位置本身就来的不正,所以就怕有人比他强。就拿我来讲,自打他做了捕头,就一直在防范着我,生怕有一天我取代了他,若不是他还需要我帮着办差,早就将我踩在脚下了。卢捕快初来乍到便与县令大人有了这层关系,他怎能不对你有所顾忌?给你脸子看,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说实话,他这捕头的位置我还真没瞧上!”卢小闲听罢恍然大悟,苦笑着摇摇头道,“再说了,这位置本就该有本事的人来坐,像他这样的,肯定长不了!”
听了卢小闲这话,管毅不经意地露出一丝喜色,点头附和道:“卢捕快说的没错,咱们真是英雄所见略同,今后咱兄弟俩还得多亲近亲近!”
管毅说的一点没错,这些日子来沙贵的心情很不好。当了捕头之后,很多人对沙贵不服气,特别是管毅,打心眼里瞧不上他,这让他很有危机感。
不过,沙贵心里清楚,只要沙清泉在一天,管毅便不敢把自己怎么样。
可自打卢小闲来了之后,情况又有了不同。
沙清泉经常将卢小闲挂在嘴上,时不时地以此为由敲打沙贵,这让沙贵心里很不舒服。
每当沙贵听到有人提起卢小闲的时候,心中就会生出一股无名火。他甚至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此人将来很可能会取代自己的位置。
这种情况下,沙贵想不对卢小闲生出敌意都难。
……
卢小闲随着曾牧野一行来到刘家庄。
在刘员外家中的一间屋外,聚集着很多家丁和婢女,脸上都显出惊恐的神色。
刘家大公子死状及其残忍,肚皮完全被剥开,五脏六腑袒露在外。上面还留下一道道深深的牙印,似被什么东西咀嚼过一般。
尸体旁,一群饥饿的苍蝇不停盘旋着飞来飞去。
如此血腥的死状,让卢小闲不由眉头紧蹙。
曾牧野在刘家找了个房间,现场开堂,提审了一干人等,大概知道了凶案发生的前后过沙。
昨天是刘员外六十大寿,刘府一大早便张灯结彩,大院里人来人往的热闹非凡。
刘员外人缘不错,前来拜寿的客人们一拨接一拨涌进院去,恭贺之声不绝于耳。
不远处一个衣衫褴褛的中年乞丐,一手提着打狗棍,一手拿着讨饭的破碗,大摇大摆随着人流也想混上半口美味。
在入口处中年乞丐被管家刘中摆手拦下,乞丐贼心不死,挥着棍子大喊大叫往里硬闯。
刘员外正领着五个儿子出门迎客,瞧见这一幕,正待开口,五公子刘华抢先一步,冲上前就是几拳几脚,将乞丐打得嗷傲直叫栽倒在地。
刘华不解气地骂到:“臭花子,念在今天我爹六十大寿,姑且饶你一命,还不快滚!”